常兮眨了眨眼,知道他名字且还能来救他的,必是天衍宗的人无疑。再仔细看他的相貌,越看越熟悉。
“你是太叔祖?!”常兮惊讶无比。
眼前的人,虽然大了十来岁,但还是能和挂在问剑阁里的画像重合起来,令常兮颇有些措手不及。
活在传说中的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他面前,气息还如此强劲无匹,让人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君未期闻言,眉毛挑了一挑,不意自己只是百来岁就被冠上“太叔祖”这么老朽的称呼。
不过想来也是,遂洲已经过了两百年,能从那么一个腐朽僵化,只懂灭人欲的陈旧家规里出来这么一个求仙的后辈,也是不容易。
君未期不萦于心的笑笑,既不说话也不点头,但那睥睨一切的姿态却令常兮心头瞬间敞亮,二话不说就跑到君未期身后,眼里蓄起一眶泪水,揪着君未期的衣角可怜巴巴的哭道:“太叔祖,幸亏您来了,您要再晚一步,看到的可就是侄孙的尸体了!”
韩东天心道不妙!
当真是小看了那狡猾的小子,之前一副唯唯诺诺,不敢造次的乖巧模样原来全是装的,如今见靠山来了,居然敢当面告起刁状!
“雷帝,您可千万别听信小孩子的胡言乱语!您看他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孩子可能是受了惊,这才口不择言……”韩东天立时辩解。
君未期眯了眯眼,不等韩东天把话说完,一柄金色光剑从他眉心射出,瞬间穿透韩东天的身体,把他体内的金丹搅得粉碎。
“君兄!”
身边的龚连胜阻止不及,只能看着韩东天的神魂从里冒出,惊惧不已的远遁。
“你怎的……”龚连胜苦笑不已,怪道君未期出手会那么大方,一开口就送他紫心破障丹,原来是早打定了主意要杀韩东天。
君未期收回雷煌,淡道:“你应该看出他寿元无多了吧!我只是早些送他上路而已。”
他没打算赶尽杀绝,否则刚才那一剑,可以直接将韩东天连同神魂一起消灭。
“君兄,你可真会给人找麻烦!”龚连胜叹息不已,甚至隐隐还有些怨怪。
敢在极魔道的势力下奋起杀人,也就君未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能做的出了。
只是杀人都能杀到人家门口,岂不是把极魔道攻守同盟的律令当作笑话!此事若被曝光,自己免不了也会受到牵连。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能耐!”君未期不在意的撇嘴道:“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此事就交给你收尾了。”
说罢,君未期带着常兮就从原地消失。
龚连胜哑口无言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无奈的想:这人不仅实力强大,关键时刻跑的也够快,知道在魔道地盘上犯了众怒,不宜久留。
这样清醒又不自大的敌人,谁也不想有。更别提此次见他,他的气息圆融无缺,估计离突破元婴境也不远了。
如此强大的朋友,抱大腿都来不及,怎会真的为了一点麻烦,就与之交恶?
龚连胜收走韩东天的储物袋,弹了一道黑火,将韩东天的尸体化为灰烬。顺道破了失去主人控制的洞府禁制,长驱直入。
反正人都死了,只能多搜刮一些好东西,补偿未来自己可能出现的麻烦。
至于因此收了一个天赋绝佳的徒弟,那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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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高空,常兮战战兢兢的站在不足一尺宽的剑上,死命揪着君未期的衣服,忍受着高空吹的人透心凉的罡风,心里腹诽:这太叔祖还真是心狠手辣之徒,说杀人就杀人,一点也不给人心理准备!关键是,明明都那么厉害了,居然也不给他撑一个防护罩,由着他被罡风吹的脸都僵木了,万分怀疑日后自己会不会因此落下面瘫的后遗症!
君未期有意考验这个后辈,见他还能撑得住不求饶,于是飞得更快更高。
我艹!这是要整死人啊!
常兮呼吸不到一点空气,把脸都给憋红了,差点背过气去。
讲不了话,只能用头去撞君未期的后背,意为磕头求饶。
所幸那个太叔祖还算明白事理,没有继续为难。施展术法,将那些凛冽的罡风全都阻挡在外,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一样的柔和清新的空气。
常兮贪婪的吸了好几口,终于缓过劲来。
“太叔祖,您老怎么一点儿都不爱护后辈,侄孙差点就要窒息而亡了!”常兮扁着嘴,先发制人的抱怨道。
“行了,少在我面前装样!”君未期冷哼一声,看破了常兮的狡诈心思,转过身,兴师问罪道:“刚才你喊那个魔修‘师父’喊的还挺亲热的啊,怎么,不与俗流合污的君家就教出你这么一个为求活命,不惜认贼为师,折节下腰的孬货?”
“太叔祖,您冤枉我了!”常兮急忙申辩。这可是他的大靠山,日后能否吃香喝辣可都得仰仗着,可不能失了简心!
“我那是虚与委蛇,曲意奉承,好保存有用之身,待对方掉以轻心后再伺机报复!”
“若我不懂变通,一心与那老魔相抗,只怕此刻早已是白骨一堆,哪还见得着太叔祖您!”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能选择,侄孙也不想认贼为师,可更不想死的悄无声息,没有一点意义!”
“事到如今,若太叔祖执意认为侄孙玷污了君家一直以来的规训,那侄孙也不多言,就由太叔祖来清理门户吧!”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赤胆忠心,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