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正阿立即给张运九找了个台阶下。说此次一是来拜访他,二是来向他打听一件事情,少不得以后还得让他张大人帮忙。
所以,恳请张大人今晚一定要赏光。不然,他的好友范巨论也觉得没面子。
张运九一听这黎正阿说是有事要请他帮忙,思忖着,那待会儿下馆子的钱肯定是不用他掏了。
说实话,他也好久没打过牙祭了。每月就那么点收入,还得养活一大家子,就只能天天咸菜、萝卜什么的,能吃饱不挨饿就算不错了。
这会儿有人要请他下馆子,那他还能不高兴?
张运九立即粗声粗气地对老婆交待了几句,然后挺直了腰板儿跟着黎正阿他们出了门。
见这情形,黎正阿他们三个是直想笑,但都还是忍住了。
他们估计这张运九也是个天天在家里被老婆数落的主儿。
这张运九一说也是当着个八品的官儿。但混成这个样子,家里穷得叮当响,不被老婆数落,那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娶了个知书达理、贤惠温柔、脾气超级好的好妻子了。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工资真的要涨了,心里更加爱d了,敢给孩子奖赏了,看见老婆敢嚷了……
这张运九今天活脱脱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写照。
黎正阿他们一行四人很快出了张家。这阳城堡也不大,晚上还在营业的酒馆也就那么几家。
黎正阿就随便挑了一家,要了个雅间,四人就坐下了。点了几个好菜,要了壶好酒,大家就开始边吃边聊了。
黎正阿他们三个本来是吃了晚饭的,这会儿也只是随便挑几筷子,压压酒。
那张运九估计是好久没开过荤了,几个菜一上来,就是直吞口水。
黎正阿他们是看在眼里,不停地招呼张运九吃菜、喝酒。
张运九也就不客气了,这机会确实难得,就敞开肚皮吃吧。
张运九一阵风卷残云过后,好几盘菜都见了底。
黎正阿立即吩咐店小二,再上几斤切好的牛肉,再来几只烧鸡、烤鸭什么的。
张运九听了连连摆手,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黎正阿他们直说没事儿,没事儿,先上了吃,吃不完等会儿打包带走。
黎正阿心里清楚,待会儿让张运九带点儿好肉好菜回去,那晚上在老婆面前的腰板儿就会更直了。
张运九胡吃海喝了一番,加上黎正阿他们又不停地敬酒,搞得他有点飘飘然了。
张运九吃的差不多了,打了两个饱嗝之后,便问黎正阿他们,今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
黎正阿他们见差不多了,便说向张运九打听一个被发配到此地之人的情况。
张运九听说就这事儿,便拍着胸脯担保,他虽然官职不大,但这发配、流放到阳城堡的人员他都能查看到详细情况。
听张运九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黎正阿立即告诉了他我们要打听的人叫偰玉立,今年都快七十岁了,是去年年底从泉州发配过来的,不知道现在到了阳城堡了没有。
张运九是认真听着,虽然酒喝了不少,但这么重要的事情,相信他还是能记下的。
黎正阿交待完之后,陈元贵早掏出十张十贯的至正钞塞到张运九手中,说道:
“这事儿少不得麻烦张大人,这点小意思只当是茶水钱。
明天晚上,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们再摆宴席,请张大人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张运九手中捏着钱,但嘴上还是一个劲儿地说“不好意思!”
与陈元贵一番推脱之后,张运九将那一百贯至正钞塞进了怀中。
我不敢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贿,但我敢肯定,这是他人生中截至目前为止,受贿数量最大的一次。
这至正钞虽然贬值严重,但在当时,一百贯至正钞兑换二十五两现银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元贵付了饭钱之后,让店小二找了点牛皮纸将后来点的、基本没怎么吃的牛肉、烧鸡、烤鸭都打包好,交给了张运九。
陈元贵说是因为有事情要谈,所以不方便请他们一家老小出来吃饭,这些东西反正都给钱了,让他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张运九当然是求之不得,出了酒馆的大门,再次拍着胸脯给黎正阿他们保证,明天晚上一定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黎正阿他们回来之后,将今晚的事情都完完本本地给大家讲了一遍。
众人都觉得,找这张运九应该是找对人了。
明晚的酒宴,我也准备参加。我的意思是我与黎正阿,再加上陈元贵、张天赐四个人去听听偰玉立老爷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双方谈得投机,明天就可以与那张运九摊牌,谋划一下如何营救偰老爷子之事。
如果时机未到,我们就打听清楚偰老爷子的具体下落,等见到偰老爷子之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因这事儿事关重大,我还得亲自出面跟那张运九谈谈,明天去会会他正好。
众人都同意我这个方案,当夜无话。
第二天申时,我与黎正阿、陈元贵、张天赐就到了昨天的酒馆。还是昨天的那间雅间,陈元贵则立即安排宴席,就等着张运九前来了。
约等了小半个时辰,张运九来了。
因为我昨天没来,黎正阿立即为我们介绍,只说我就是那偰玉立老爷子的女婿,此次就是想来探望一下岳父大人。
张运九见我就是最终求他办事的人,也是礼节『性』地向我问好。
陈元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