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思索着该怎么搪塞他,他却紧紧地注视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体会到了那种渴求的感觉。
幸亏我脑子转得快,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可以跟他打个太极,又给他引回去嘛!
于是,我反问他道:“那你认为,你现在应该干些什么呢?”
听我如此一问,刘伯温也是愣住了,他肯定没料到我会反问他。
刘伯温思索了良久,才缓缓说道:
“胡老弟,我是这么想的啊!
经过今天与你的谈话,我也认识到这元朝的气数是快要尽了,不能再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但就目前来看,我也没有实力与元朝叫板。
我认为,我这个江浙省元帅府都事的官儿还是得继续当着。
但我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为元朝真正卖力去剿灭那些盗匪。
最好是打着剿灭这些盗匪的旗号,不断将他们收编,收归己用,逐步壮大自己的实力。
一旦将来天下有明主兴起,我也好有点本钱前去投奔。”
我心中暗暗一惊,不愧是刘伯温,神机妙算的刘伯温。
打着元朝的旗号,干着反元的勾当,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高人啊!
我赶紧连连点头,对他说道:“刘大哥不愧有经天纬地之才,小弟佩服啊!”
刘伯温道:“胡老弟太过谦了,如果不是你,我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呢。”
当晚,我与刘伯温直谈到深夜才去歇息。
由于连日赶路,我也想休整一天,加上刘伯温盛情挽留,我决定第二日就在刘家休息,第三天一早出发。
由于谭诚骑了一匹马走了,所以第二天我提出要去买匹马。
刘伯温很爽快地送了我们一匹,我们给钱他也坚持不受,只好作罢,就领了他这个情。
第三天,七月二十五日一大早,我们吃饱喝足,正式开拨出发。
刘伯温带着几个人直送出我们约二三十里地才返回。
临别时,咱们互道尊重,如若方便,将来还可以互通书信。
我也告知他,只要把信送到和州的陈元贵那里,一定会有人将信转交给我。
因为惦记着谭诚说在谷甫村等我,便打算今晚就在谷甫村歇息。
按照谭诚所说,谷甫村就在前天我与他分别之地才向北约五十里,整个路程也不算远。
因此我们就不紧不慢地赶着路。
也就午时刚过,未时初的时分,我们就到了谷甫村。
经过打听,我们很快找到了谭家。
这是一间十分破败的土墙房子,谭诚在家,另外屋里还有三个年青的小伙子。
谭诚见我来了,非常高兴,一一给我们作了介绍。
原来那三个小伙子,有一个是他的堂弟,叫谭锦。
另外两个都是以前他父亲入伙土匪造伪钞的时候认识的。
其中一个姓候,叫候富贵,今年十七岁,他家也是祖传的手艺——造纸。
当然,在这次造伪钞的过程中,他和他父亲也起了大作用,所有造伪钞的纸张,都是他们父子偷偷私制的。
另外还有一个叫陈为俊,刚满二十岁,也与此次造伪钞有关,负责印刷。
不过他不是父子同时参与,而就是他自己参与。因为他父亲前几年就去世了,他父亲以前是帮人印书的,因此他也跟着父亲学了这门手艺。
那天刘伯温来剿匪的时候,他们这四个年青人正好不在,而是结伴到集镇上游荡去了,因此逃过了这一劫。
等他们晚上回家的时候,亲人都已是或死或被俘。当然那些被俘的也没逃脱被杀头的命运,比如谭诚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