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耀南立即分析道:
“不对。
我以前到偰府来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偰府的确是有兵士驻守不假,但他们一般都只在大门内,顶多在门口站两个。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你看他们大门外怎么有这么多兵士,而且院门紧闭。”
经汪耀南这么一说,我们也都发觉出了不对劲儿。看这门口蒙古兵士的阵势,不象是在保卫偰府,倒象是在监视偰府。
四人一番商议,决定先绕着偰府走一圈,看看四周有什么情况。
不愧是泉州路的达鲁花赤,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这偰府占地面积可是够大的。
这具体有多大,我也没有尺子去量,我只能说这偰府的占地面积估计比北京的故宫也小不了多少。
我们四人围着偰府走了一圈,估计都用了大半个时辰。
不光偰府的前门有重兵把守,后门也有重兵把守,而且有三五成群的蒙古兵士围着偰府的院墙跟儿来回巡逻。
看样子,汪耀南的分析是八九不离十,偰府应该是被包围了。
我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和州的预感,会不会真的是偰玉立大人因为汪耀南父亲汪大渊受到了什么牵连。
我把这个担心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都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当晚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只能暂且回到客栈,明天让汪耀南再出来打探情报。
好在汪耀南在泉州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在这里也有几个熟人。一切等弄清楚情况了,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第二天一早,汪耀南就一个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我们本想陪着他去,他说不用了。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偰玉立大人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分,汪耀南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他灌了一大口水后,才气喘喘地对我们说道:
“不好了!出大事了,偰府真的是被围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现在外面的人谁也不清楚。
只知道现在偰府里面的人一律不准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准进入偰府。
每天都有围偰府的兵士给偰府送一些给养物资进去,偰府里面的人还不至于断粮断水。
听说围偰府的兵士并非是泉州路的兵士,而是兴化(今福建莆田市)路的兵士,受到时任中书右丞相哈麻的直接指示从兴化直奔泉州围困偰府的。”
说起这个中书右丞相哈麻也不是个一般人。
当初脱脱与政敌太平、别尔怯不花等进行政治斗争时,哈麻支持脱脱。
待得脱脱复任中书左丞相后,他被授官中书右丞相,但不久他就与脱脱心生嫌隙。
脱脱常年在外平乱各路农民起义军,而哈麻与其妹婿秃鲁帖木耳不断向元顺帝进献房中秘术,深得元顺帝宠幸。
当脱脱在高邮大败张士诚后,正是他不断联络朝中及后宫的反脱脱势力向元顺帝进献馋言,奏劾脱脱“劳民费师”之罪。
当时的元顺帝十分昏庸,听信了哈麻的馋言,便罢了脱脱兵权。
哈麻搬倒脱脱之后,继续开展了政治清洗运动,不断剪除脱脱的势力,朱升老爷子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偰家的人原来也与脱脱交往密切,自然就成了哈麻的打击对象。
加上偰玉立与汪大渊的关系,汪大渊的《岛夷志》被偰玉立收录后,就成了哈麻打击偰玉立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哈麻直接给兴化路下达命令,让其迅速调兵进入泉州,围住泉州路达鲁花赤偰玉立的宅子。
同时,罢掉了偰玉立的泉州路达鲁花赤之职。
也就是说,现在的偰玉立跟我们一样,就是一个普通的民众。
而更可悲的是,他是一个已失去自由的普通民众。
说到底,这偰玉立跟朱升老爷子一样,成了脱脱与哈麻之间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当然这些来龙去脉是后来我们见到偰玉立以后,才弄清楚的。
当时,我们只知道偰玉立被监视居住了,想要见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不见他肯定是不行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拜会他,查找《岛夷志》的下落。
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下一步就是研究如何偷偷进入偰府,与偰玉立见面了。
当天下午,我们四个人又去偰府周围踩点儿,看看能在哪里找到突破口,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偰府。
转悠了一下午,也没什么发现,前门、后门都有重兵把守,肯定是进不去的。
偰府的院墙很高,周围有蒙古士兵来回巡逻,想要找个梯子爬围墙,也是十分困难。
大白天的,几个人搬个梯子来,蒙古兵早就看见了,岂容我们得逞。
看样子,只有晚上再来看看情况,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当日晚间,我们四人又围着偰府转悠了两圈。
说起翻墙而入,我们四人之中,正好有个攀爬高手,那就是陈定邦。
我让他边走边看,有哪些地方适合攀爬。明天晚上,我们择机行事,争取能够顺利进入偰府。
一路上,陈定邦也算是认真勘察,结合周围蒙古兵巡逻的情况,记下了几个适合攀爬的地点。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七月初七,也就是传统的七夕节,也叫乞巧节。
在古代,这七夕节可并不是什么中国的情人节,而是一个姑娘们非常重视的节日。
这天晚上,女子们都要穿针乞巧,祈祷福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