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柔弱无依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二少爷,她被一巴掌打得脑袋撞到香炉边上,大堂的这个香炉常年燃着檀香,足有半人高,她这一撞可不轻,直接将炉盖都撞得抖了几下。
“装什么装,还不快些给我说话,老子天天让你爽,此时还不报恩?!”
二少爷看见她就烦,一脚接着一脚,往米粒身上的薄弱处踹去,本就凌乱不堪的衣物,这下真是碎成块了,一群冷眼旁观、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上都有了些许变化。
苏合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看到这一幕终于看不下去,夺了身旁小丫鬟手中的托盘就往屋子里头闯进去。
“苏合!”高息安看到苏合直直往二少爷那里冲去,也不管托盘上头的茶盏都东倒西歪,“把茶放下就出去!”
苏合僵硬的转头,看到高息安的神色,她知道此时不应该意气用事,可是……她转头看向米粒,她那样凄惨,她又怎么忍心坐视不管?
一番挣扎之后,苏合还是依次序的将茶沏上,放弃了帮助米粒。
“二弟!”吴氏霍然起身,用帕子包住手心,一把握住二少爷的手腕,使了暗劲用手肘狠狠撞向二少爷的手肘,见他吃痛后退,这才俯身将米粒扶起,从行测手中接过外衫,替她简单的套上。
“蠢妇,你在做什么?”高加礼见到吴氏突然出头,恨不得立时像二少爷踹米粒一样踹到吴氏身上。
高加礼还在跳脚,却被吴氏斜了一眼,那一眼的气势,竟然让高加礼有些气短,硬生生将接下来辱骂的话给收了回去,只见吴氏缓缓起身,拍了拍素净的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示意行测将米粒带下去收拾一番。
“老大媳妇!你这是做什么?”族长额角狂跳,他记得吴氏是个软弱无能出了名的,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搞事情,这个老二做的也真不是人事,找人来作证还把证人给弄成这副模样。
吴氏敛衽行礼,每一个动作都优美流畅,一点也看不出是那样的破落户人家教出来的:“族长且听我一言。”
她这番优雅的作态自然让旁人没有话说,他们对她的好奇又上了一层,特别是高加礼和高息安眼中的探究简直要化成了实质。
“二弟让这丫鬟上来说话,且不说没有整理仪容便上来,实在是不合规矩,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什么规矩好讲的了,但是你却连一个字也没让她说出来,便这样打她是个什么道理,若是人死在了这里又要如何解决这一桩闹剧?”
吴氏心中嫌弃的很,她最恨的就是家暴的男人了,一个大男人这样欺侮一个女人,实在是踩到了她的底线,她若是没有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绝不会坐视不理,可是……这样不就将她自己暴露在众人眼下了,吴氏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纠结。
高加礼听了这番话却恨不能够将吴氏拎出去同她说清楚,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会将事情全部告诉她,而不是让她来破坏自己的计划,那个女人死了不是更好,她到底是谁的媳妇?怎么竟然向着二弟?!
吴氏自然没有忽视高加礼那个简直要喷火的眼神,心中嗤笑,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哪个时代都有,自己没有本事,却总是在女人面前耍威风,前面既然事情快要败露,你倒是自己杠上二弟和族长啊!难怪会被高息安和苏合耍得团团转,蠢货!
“我让人将那个丫鬟带下去好生收拾一下,再让她上来问话,我觉得二弟似乎人不大正常,要不要一起请了大夫来看看?”
“你说什么?!”二少爷听了这话,怒而起之,“你说谁不正常呢?我看你才不正常,你不应该恨不得那个女人死了才好吗?救了她,我倒是好奇大哥会怎么对你?”
二少爷好在没有疯到对吴氏动手,不过是在那儿一直不断的辱骂,用词之脏是吴氏闻所未闻,不过吴氏向来不把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放在心上,只是充耳不闻,继续对着族长道:
“现在不如请族长和诸位弟弟移步先去休息吃些东西,米粒那边收拾清楚恐怕还要一点时间,我想着我家少爷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二弟如此攀扯,救了米粒又如何,谁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一定要陷害我们?”
吴氏停顿片刻,似是咽了口唾沫,转身朝着二少爷道,也不管他在怒骂之中能不能听到,反正只要该听到的人听到就好了:
“再说了,二弟,就算她说的全是有利于你的东西,但是在座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听信二弟和一个如此惨样的丫鬟的一面之词?
她兴许是收了钱?看样子不是,我看应该是性命受到了威胁,难不成因为她看着柔弱所以你想着她好胁迫,却不曾想到她宁死不屈,便想到了污人清白这一方法?这个不成甚至还直接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非打即骂?
二弟你……当我们这些长辈都是死人不成?!”
高息安和苏合对视一眼,他们能够感觉,包括族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因为吴氏这几句没有什么根据的话都动摇了,哪怕是等会儿米粒被请出来,她说的再多,再有鼻有眼,也不会有人信了。
就算她有什么证据,高息安和苏合有这个自信绝对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指向他们两个,就算是指向高加礼的估计也不过是些没什么说服力的东西,那这样以吴氏现在的坦荡荡的态度来说,米粒这步棋,无论是在高息安手中,还是二少爷手中,都是废的透透的了。
族长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