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的高府格外热闹,初雪一大早便被吵醒了,外头吵吵嚷嚷的,她已经被高致书做主安置在离他院子最近的一个小苑之中,不知道米粒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先前同她说莫要同老爷提起的事情她确实一个字没提,她身上的痕迹直到好透了,除了她也么有旁人知道。
可是她却又懂得在老爷问起她因何那几日嗜睡得很时,说她换了几处地方睡觉,正是认床闹觉的时候,所以白日里才会困及嗜睡,高致书这才心疼不已的将人送到一处,好生宠爱了几天,弄得初雪累得更惨,毕竟单独辟出了院子,现在府中的庶务和商务都是大少爷和三少爷回禀了高致书再作决断,毕竟二少爷过于受夫人喜爱了,夫人一旦落水,他又焉能逃得了好?
而单独辟出的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是大少爷的人,他们每日里躲着高致书做的那些勾当,自然不必说,这么折腾下来,初雪能够不累才怪。
“外头怎么回事?”
初雪睡得迷迷糊糊,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高府人人自危,恨不得将门窗都封起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被老爷和夫人的战斗给波及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老爷赢得,毕竟夫人赢得话,便只有那个没娘的杂种二少爷得利了,她们后院这些姨娘和庶子庶女的可怎么活?喝西北风吗?现在都开春了,连西北风都喝不到了!
所以啊,无论怎么样,父亲还是父亲,这嫡母未必就是母亲了,这一众的庶子庶女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形成了统一的战线,庶子不必说,连内斗都忘了,卯足了劲地挖出二少爷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他名下所有的财产,积极地配合高加礼和高息安的所有行动。
“小姐们又吵起来了,嚷嚷着要去找夫人评理。”米粒憋着笑,这些小姐们平日里一个比一个看对方不顺眼,每个人都整天端着大家小姐的矜持,半点不会让自己仪态有失,这段时间她是看尽了所有小姐乱七八糟的样子了,这戏也真的是演的真。
庶女的作战方法要更为直接、烦人一些,现在这种情况,高夫人已经相当于隐形之下被高致书给禁足了,不得不说这么纪实年来,高夫人把持了家事那么久,可是愣是没有将高致书的一家之主地位给动摇半分,不过高夫人若是想做些什么肯定是有自己的门道的。
这些庶女呢,便看中了这点,没事儿便网高夫人院子里跑,总有由头,几乎一整天那儿都不差人的,好在高致书的庶女不少,可以轮着天天到高夫人那儿闹事。
“这些小姐是真的厉害啊。”
“可不是么?姨娘要不要用点什么?”
初雪已经被抬了房,算是良妾,府中用她原本的姓称呼她为翟姨娘。
“什么也不想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了?姨娘生病了?”米粒着急的上来又是摸头,又是探脉的。
“你又不是大夫,有什么好探的?”初雪笑道,也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把去,“可把出我是什么病症了?”
米粒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有看出什么来,姨娘的脉我都抓不到,以前生病没钱看病,学着大夫的样子能把的到自己的。”
初雪跳动的极有规律的血管正在米粒轻轻搭着的三只指头下面,初雪笑道:“你没有静下心来罢,感觉位置是没错了,把的到自己的脉就能看病了?难道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自医么?”
“没有,奴婢又不识字,哪里能知道这么深奥的道理?”
初雪失笑:“哪里就深奥了?不过是人人都听说过的,只是没人同你说罢了……”她思忖了片刻,“要不以后我教你识字?虽然我认识的字也不多,不过看书已经是足够的了,你要不要试试?反正在我身边也是极为清闲的。”
姨娘身边一般只有一个大丫鬟,米粒是她用惯了,他们便没有做主将她换下,高加礼好生查了查她的来历,也没有一丝不对劲,便也让她用了,毕竟大丫鬟必须是主子心腹中的心腹,否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初雪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相信自己自从认识米粒以来,没有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甚至十分和颜悦色,并且她也问过米粒的意愿,她也十分愿意伺候她的。
“姨娘愿意教导米粒,是米粒的荣幸,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能够伺候姨娘真的是米粒三生修来的福气。”米粒跪在地上,把初雪当成神佛一样又拜又嗑的。
“你赶紧起来,在这样我不教了啊~”初雪假意威胁道,她要的是什么话都能说、能够交心的心腹,而不是那些用利益或者是威胁捆绑在身边的人,这样的人一遇到真正危机的时候,便会撒手离开,甚至是倒戈相向。
到底同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共同点随便找找就能扯出一大堆,她也能轻而易举的猜中米粒的想法,这便是她用她的用意,初雪轻轻抚着米粒嗑红了的额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她绝不会像米粒一样,替人做牛做马,还要因为别人的一点点施恩就磕头跪拜,出了事还要心甘情愿的替人去死……
高致书那么多女人,定然靠他不住,况且他又有几年好活的?再过不久若是计划得成,他就不过是个高老太爷的存在,被人高高的供在椒房之中,不会再有人真正在意他是如何想的,若是要过上好日子,还是要跟紧了大少爷才对……
外头突然又嘈杂了起来,方才已经远去的吵闹又越来越靠近,甚至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