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愈早吃愈好,只需服下即可。”冬至神君话虽是答水黛,却直盯着蒺藜。
蒺藜倒了杯茶水,将锦盒打开,看到一颗夜明珠大小的褐色丹药,捏着放入口中,才触及唇舌,便不见踪影,蒺藜只觉神清气爽,如忘忧常说的那洗髓伐毛一般通体舒畅。
旁人看着她,只觉那刻蒺藜竟美得不似凡人,周身似有仙雾缭绕,令人神往,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冬至神君见此情形,点头道:“此仙丹已融入汝骨血,仙气仙草将会改变汝的体质,助汝生魂气,养魂之事自是事半功倍。”
“多谢神君。”蒺藜行礼道,看到水黛示意,同其余人自行回房歇息去了。
“神君这状况恐是无法劳累奔波了。”水黛忧心道,虽则年关已过,距冬至也有许久,但这三月三蟠桃会却是算不得远了,诸仙不论是否有收到请帖,这期间都得寻些事物做礼,献予王母,否则甚也不准备,到时怕是要被问责。
“我知道你担心甚么,无碍,前两年备的礼,未曾被邀,今年的礼不备也罢。”
“那神君有何需要只管说来,只需要小官能做得到,必定尽力替神君寻了来。”
“无甚,我只需一处静养即可,也不需汝等饭食,待雪儿魂魄养好,见一面我便走。”
水黛点头表示明白,“那神君若是有个吩咐,只管吩咐他们便是。”水黛行过礼后就径自忙去了。
冬至神君本就是强撑着精神,此番清净了,一阵睡意便涌上脑中。
“你怎得如此执迷不悟!”冬至梦中,时令神君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那般清晰,神仙本不易做梦,但心有所感,无法自行疏解,更无法同人述说,若是邪念,怕是早堕入邪道,再不得转圜。
“自先师鲧被斩于羽山之下,修仙之道正入瓶颈,恩师点拨我在前,更是收我在后,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然则情感一事,非得自身控制得了,此番恩师不必劝我,若是有何,最差也不过灰飞烟灭罢了!”
冬至神君自知言辞激烈,目无尊长,但是小雪一事,势在必行,不知恩师从何处得知……
“你明知仙者不得妄动七情六欲,我问你们怎敢一个接一个地如此!”时令神君抬手唤出上品仙器勾蒙,作势要打。
冬至双眼紧闭,摆出一副即便身陨此地也决不改变心意。
“罢了,罢了,一个一个,还未坐至高位便如此这般,怕也是白白教导了这许多年!若有一天生出心魔,我定自行清理门户!”时令神君甩袖离开了大殿。
冬至未敢起身,如此这般跪了天历三日,时令神君身旁童子银烛捧着一玉璋行至冬至身前。
“见过神君。”童子行了一礼,小童乃时令神君飞升叔神时点化的一支香烛,名唤银烛。
“时令神君命小童告知神君,既然他已得知此事,就不能坐视不理,神君只需以神识将天律并着仙律书进此玉璋,神君检查后方得自由,否则非冬至时节,仙君不得离开殿中半步。”
“可……”
“神君不必着急,神君自是掐算过,略略得知小雪仙女两世之内并无甚危及魂魄之事。神君还说以神君此时修为,若是仙子有何差池,怕是也回天乏术,不若在此好好修炼。”
冬至听了竟有泪意,自恩师鲧走后便再未感受过这种由心暖至全身,甚而眼眶发热之觉了。
童子见他已然明白,便自行行礼退下了。
待冬至将天律录毕,出了殿一算,小雪会在三世凡胎之时,嫁做人妇,怀上一个注定不出世的孩子,冬至自去忙时节之事,不曾想年关将过,竟寻觅不到其行踪了!
唤来土地仙公,得知原委,只得使了神通,速去各个仙地寻了仙草,有主之地还好说些,麻烦的是有神兽仙兽守卫之处,颇费了一番功夫。
待得冬至拖了一身伤痕回到犹月殿,正碰到欲要外出的雨水。
“冬至!怎得这般狼狈。”雨水仙子是一个娃娃脸圆眼,身量娇小的仙子,虽想要扶冬至一把,却差点一同摔跤。
“我来!”一双大手将冬至神君扶过,原是寒露仙君,寒露仙君乃小雪仙子兄长,惯不苟言笑,满脸肃杀,但人长相却极为阴柔。
“冬至!?冬至?!”雨水小跑跟在寒露身后,“寒露仙君慢点!仔细着点,冬至他受伤了!”
“你去药房寻些药来,莫在此碍事。”看到雨水驾着云走远了,方转头皱眉问冬至道:“你这一身莫不是为了小雪做了甚事?”
“咳咳……”冬至借着寒露的手,缓缓躺下,身上的伤口似是倒了辣椒水一般火辣,仙兽之能果真非同一般。
“我曾算得小雪三世凡胎,将因未出世婴孩儿所累,险些变为怨鬼,被冥府阴阳司的人收了,魂魄养在那处。
不过那凡人身子骨不甚强劲,恢复速度极慢,我担忧着会影响根本,就去做了些仙草。”
“怎能如此乱来!”
“有何办法,天宫侍药房取药需得有些明目,况得这事绝不能让婵娟宫那班人知晓。
况得小雪此番若不养全,在十殿阎罗那怕是需得受得一番苦楚,冥界虽听令天界,却非天界所属,自成一派,仅是和平共治罢了,也无甚相熟仙神,总得要在受刑之前,将魂魄养好才是。”
“汝打算如何,咱们这殿却是没有擅长炼丹之人。”
“番花伯仙子同太上老君座下学生升玄幺神君相熟,求一求她的话,仙丹一事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