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人越是多,侍卫们走到沈婉她们四周,为小姐和夫人挤出一条路来。
在西市的广场上东西有两家戏班子搭台唱着戏曲,转了这么一大圈都还没有看到有杂耍的,估计是太早还没有开场了。
东西两个戏班子是京城两个最大的戏班,名声并列,每年的大年初一这一日就会这样比拼。
两个戏台面前会摆着大大的木箱,人们可以根据上演的戏目和自己喜好给戏班投票,得票数最多的那个就是这一年京城戏班的老大。
沈婉等人站在中间还没有决定往哪边走去,踮着脚想要先看看两边在唱什么戏码。
东边的戏台上有三个书生打扮的戏子在戏台的中央看书。
左右两个戏子定住身,中间的书生起身唱道:“同窗共读长三载,相帮相学相敬爱,妹妹多情心暗许,哥哥憨厚鼓里埋。”
三个书生中,有一个面部滑稽的站起来,围着中间的一个书生看着:“贤弟啊,你我同窗三年整,今日发现耳环痕,只有女子戴耳环,贤弟啊,你穿耳朵为何因?”
中间的祝英台长声说道:“你好恶心!”
沈婉又向西边的戏台上看去,是一出打戏,几个武生在戏台上翻滚打斗着。
想了想,沈婉还是拉着太长公主去了东边的戏台,凑近那里,一行人也不再往里挤,先让侍卫去买了茶座,几人才被引着上前坐在戏台下。
戏台上,祝英台看信唱:“离家读书整三载,爹爹想我得病灾,生身父母谁不爱,我也愿做女乖乖。”
师母退后一步,大惊:“啊,英台,什么女乖乖?”
祝英台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对师母唱道:“事到如今不相瞒,眼望师母跪下来,瞒师欺祖不应该,英台瞒你整三载,头上摘下相公帽,露出满头青丝来。”
马世荣突然出现在窗外偷偷的向里看去。
师母吃惊地说道:“你……你是个女的!”
祝英台唱:“为只为我是一个女儿身,爹爹他不许英台求学来,无奈何女扮男装巧掩盖,瞒了你们大伙整三载。”
哈哈哈,祝英台果然是个女的,我这就送信回家,请老父上门提亲。祝英台你等着做我的……”马世荣做一个搂抱动作。下了场。
戏台上的人儿咿咿呀呀,祝英台和梁山伯在祝家庄的再次相遇和爱而不得,纠缠着戏台下每个人的心,最终祝英台跳入梁山伯的坟台,化蝶相伴之时有人落下泪来。
沈婉侧头看着太长公主动情的模样,眨了眨自己干涸的眼角。
太长公主是用情至深之人,对爱而不得,相爱不能相守的戏码动了心神,而沈婉的一颗心早就被伤透了撕碎了。
戏台上清理一空,新的戏码接着上演,戏班的人吆喝着看戏的人们来投上一票。
沈婉拉着情绪低下的太长公主出了戏班的范围,发现杂耍的人正在收拾家伙马上也要开场了。
杂耍班的人在瑟瑟的寒风中脱掉上衣,光着上半身躺在桌子上,两人上去费劲儿的将一个厚重的石板放到大汉的身上。
沈婉蹙了蹙眉头,生怕这石板将大汉压出什么问题来。
另一个老汉拿着一把锤子沿着围绕一圈的人群走了一圈:“各位客官看看,那个实打实的石板,这个是实心的锤子,您瞧!”
说完,老汉将地上一个见方的冰块儿一锤子砸了个稀碎。
老汉又走到桌前摸了摸男子身上的石板,锤子轻轻的在上面虚锤了两下:“好戏马上就上演了,睁大眼睛,千万不要闭眼了!”
沈婉无遮掩,十指分开,既害怕看到什么血腥的一幕,有想要瞧一瞧。
老汉高高的举起锤子来用力的砸在石板上,砰一下,石板碎了一地,大汉从桌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肚皮上的石碎渣,站起身来亮起完好无损的上半身,向四周环顾着。
“好!好!”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响起。
“各位客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老汉拿着锣盘在人前走过一圈。
刚刚才拍手叫好的人们要么丢下两三个铜板要么摸摸鼻子,到了沈婉等人面前,又是一粒碎银丢进锣盘中。
“多谢姑娘了。”老汉看着那粒碎银,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赶忙弯下腰给沈婉鞠了一躬。
杂耍继续开始上演,两个年弱的男孩儿一人举着黑漆漆的火把,忽然从嘴里喷出火来。
另一人亮出一把银色长剑,从剑身一点点的塞进嘴里,剑身缓缓的往下走,直到只余了一把剑柄留在口外,众人屏起呼吸,待到这男孩儿将这剑又完整的拿出来,又是一阵叫好声响起。
老汉拿着锣盘继续走一圈,这下肯为他们丢钱的人要比刚刚多了很多,那锣盘底部装满了铜板。
接下来,老汉牵出一只银色的小猴子来,顶多只有巴掌大小。
刚刚的两个男孩儿扯出一根铜线,那猴子站在铜线上,灵活的走动着,还不时的倒立着,吱吱的叫着单脚站在铜线上冲着人群鞠躬作拜年状。
人们被猴子憨憨额样子逗笑,不断的有人扔着吃食给猴子,猴子接过来一下子塞进猴嘴中,吃完了又期盼的看着人群。
沈婉抿着唇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这猴子机灵的背后就是不知多少个日夜的训练,也不知挨了多少的棍棒,这次上场之前就连肚子也吃不饱。
沈婉将手中刚买的糕饼扔给猴子,猴子勾来边吃边冲着沈婉吱吱呀呀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