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你怎么能这样莽撞,当众将安平王揍成那个样子!”回到府中,将军宋远之寒着张脸训斥道。
宋怀谨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就是那安平王自己找上门来讨打的:“安平王欠揍,怀谨实在是忍不住了。”
宋远之有一巴掌招呼在谨哥儿的脑袋上:“那你能打脸吗?不能打身上吗?还敢顶嘴!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向宋家的列祖列宗告罪去吧!”
“将军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谨哥儿呢!”被下人瞒着,刚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太长公主急急忙忙的赶来,将谨哥儿拉至自己的身后。
她不觉得谨哥儿有什么错,若是她那会儿在的话,定要替皇兄好好管教这个不孝子。
“你是没见到这个混小子把安平王打成了什么鬼模样,我若是不罚他,怎么向宫里头交代,怎么向先皇交代!”
将军笃定了主意,任谁劝也不行,派人将谨哥儿关进了祠堂。
傍晚,沈婉带着重重的食盒踏进了宋家祠堂。
宋怀谨笔直的跪在蒲团上,回首看着来人,淡淡的笑了笑。
“哥哥,吃点东西吧。”沈婉将饭盒中的菜肴一一摆在桌子上。
这些菜是沈婉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些谨哥儿爱吃的菜。
宋怀谨站起身来,双腿麻木的一颤,扶着桌子一角稳住身形。
“哥哥也是太实在了,父亲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哥哥哪里真的要这样跪个三天,那腿还能要了嘛?”沈婉取出小小的白玉壶,将其中的晶莹液体倒入酒盏中,醇香的酒气弥漫在整个祠堂。
“哥哥还不是为了要阿婉心疼我,不然哪里有这么好的酒!”鼻子轻嗅就将宋怀谨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端起酒盏倒入口中。
“慢点喝,还有这么多菜呢!”沈婉覆手又将酒盏填满。
“哥哥有几日没去宫里当差了,可是因为阿婉被掳之事?”沈婉想了半晌终是张口。
宋怀谨直接拿过白玉壶,顿了顿,苦笑一声:“阿婉,都是哥哥的错,若不是哥哥学艺不精,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遭这一场罪了。”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对方那么多人,一个个武功都不低,怎么能怪到哥哥的头上。”沈婉声音如水流般轻轻滑过,清澈又是那样的安然。
“我一直以为就算是没有镇北将军府,没有所有的一切,我能护着娘能护着妹妹的,可是我却这般的没用。”
一直以来父亲的一颗心都是放在柳姨娘和她的几个儿女身上,对娘和他们兄妹终归还是淡然更多一些。
越明白这个道理,宋怀谨就越努力,就希望有一日能凭借他自己的本身去挣得足够的荣耀来护着这两个最亲的人。
“阿婉,我不配当你的哥哥!”骄傲的少年苦涩的笑了笑,黯然的低下头。
宋怀谨为了这事已经自责了多日,他向来以为自己的武功不能说有多顶尖,但是绝不至于这样的平庸。
可那几个黑衣人当着他的面,将自己最亲的妹妹掳走,而他无能为力又无法脱身的那种顿挫感将他深深的包裹。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丢进了深海里,痛苦窒息,怎么也驱逐不了。
这几日,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把自己关在房里,心中不断的内疚,不敢面对娘亲,不敢面对妹妹。
“哥哥总是爱乱想,在阿婉的心中,哥哥总是最厉害又最疼我的那个,这辈子有哥哥这样的兄长,阿婉很感激上苍。”
啥的眼睛,诮然一笑。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哥哥听说没有,阿婉已经在跟着陈夫子练武了,以后哥哥不用那么辛苦,阿婉会和你一起来保护娘的!”
“阿婉不必这样受苦,哥哥以后会更用功的,你当好你的大小姐就好。”宋怀谨一皱眉有些心疼妹妹,但心中还是流过一丝暖意。
以前的宋清婉最是怕吃苦了,练武这样的事情她总的躲得远远的,哪里会这样主动的去要求。
大概妹妹是真的长大了吧,不过她这样也好,只要能受得住,也就随她去吧。
沈婉摇了摇小脑袋:“不苦的,将门出身,若是什么本领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以前是阿婉想不开,再说练武之后我的身体也不会这样弱了,哥哥不必担心。”
“对了,阿婉,劫持你的黑衣人来路已经查清楚了。”宋怀谨猛地想起来这件事情,皱着眉头跟沈婉说道。
“是谁派来的?”沈婉的脸色微微一变,稳住了心神后问出口。
“张府。”宋怀谨吐出两个字。
张雪兰?
沈婉目光微黯,手指轻轻的敲击这桌面。
“其中的两个黑衣人在出事的第二天被人扔在府尹的门口,刚开始这两人怎么也不开口,后来是在禁不住拷问才交代了。”
“那几个黑衣人认罪说是张家小姐被皇后逐出宫回府之后,心中实在是恨恨难平,求张御史做的这番事。”
“这张家刚来京城,根基尚浅,哪里能找的出这样五个武功出类拔萃的人来?”沈婉并不这样想,提出自己的疑惑。
“可是这两个侍卫不仅拿出了张府的信物,还被人指认出来说曾在张府见过这二人,这件事情已经证据确凿,应该没有错了。”宋怀谨声音低沉,脸色阴晴不定。
沈婉双眉紧蹙,目光中带着丝疑惑和不解,心中似乎是有一个谜团,但是却理不清楚。
张雪华的那张脸在沈婉的脑海中闪过,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