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回听荷院之后换了一身动作轻便的衣裳,拆了头上的发钗之后,让辛萝去请陈夫子去练武场。
镇北将军府内有东西两个对称的练武场,东边是将军和公子们的,右边则是为沈婉三姐妹和府上会武的侍女准备的,只是宋家三姐妹可没怎么来过这个地方。
莫名的陈夫子到了将军府的练武场之后,看到大小姐宋清婉穿着女式的武衣,英姿飒爽的站在阳光下。
“夫子好,以前是清婉不懂事,希望夫子能够不计前嫌,教清婉些防身之道。”沈婉拱手恭敬地说道。
宋家是将门,给三位小姐也有专门的夫子教授她们基本的功夫,不求多精通,能够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给三位小姐授课的陈夫子是太夫人院子里的人,从小便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如今也快四十岁了。
陈夫子这些年一直负责太夫人的安危,深得太夫人的信任,在将军府内颇有脸面。
府中的小姐们长大后,陈夫子兼顾着小姐们的基本功。
只是宋家的这三个小姐个个都很排斥,每次授课不是肚子疼就是头疼,反正就是不会安安稳稳的上课。
三人中闹得最凶的便是被两个妹妹挑唆的大小姐宋清婉,甚至还出言顶撞过陈夫子。
在这之后,练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而今天大小姐的这般态度令陈夫子很是疑惑,难不成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既然大小姐主动要求,陈夫子便不客气了,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一旁,让沈婉扎一刻钟的马步蹲。
沈婉毫不讨价,甩开衣裙,双腿分开蹲了下去,没一会儿小腿便开始打晃,发间也开始出汗,顺着红红的脸颊滴落下去。
辛萝和南竹在一旁看着,很是担忧。
而这时,陈夫子也站起身来,手中拿着戒尺走到沈婉的身边。
“手臂太高,背挺直,大腿往下!”戒尺一下下的点在沈婉不标准的地方。
沈婉努力的抬高手臂,双腿向下,用力的咬着一口银牙。
练武场上的香燃了一半,沈婉全身都已经打颤的厉害,头上的汗更是大颗大颗的滴落。
“夫子,小姐都这样了,是不是要让小姐休息一下?”南竹心疼的望着自家小姐,向陈夫子求情道。
陈夫子笑了笑,走到沈婉的面前:“大小姐,你要休息吗?”
沈婉摇了摇头:“夫子,我可以坚持得住。”
陈夫子满意的点点头,她本以为这大小姐突然起了兴致只要受点苦又会退缩,不过现在看来这兴致还挺高,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几天了。
香慢慢的燃着,沈婉的汗也越滴越多,温热的水气被冰冷的寒风吹散,而里衣内的湿黏确一直存在,这腿也快感觉不到了。
阳光已经冲破厚重的云层,照耀在沈婉的身上,打在她微红美丽的侧脸。
终于燃尽了最后一截香,沈婉直起身来,腿部虚软无力,身形有点晃。
一旁等候的辛萝赶忙去扶大小姐,南竹则拿出帕子擦了擦沈婉脸上的香汗,将一顶帽子扣在沈婉的头上。
“夫子,这一柱香的马步蹲清婉已经做好了。”沈婉缓了缓,喘了口气恭敬的向陈夫子说道。
“休息一刻钟,然后绕着这练武场跑上三圈,今日就算是结束了。”陈夫子笑眯眯的点点头,手中长长的戒尺一下下的点着地。
“是。”沈婉诚恳,没有丝毫不满。
“夫子,我们小姐是来学功夫的,你怎么能这样刻意折磨人呢!”直言直语的南竹不悦的拧着眉头。
南竹看着大小姐受苦,就觉得陈夫子是怀着私心,报复以前大小姐与她顶嘴之事,并不是想要诚信教小姐武功。
“住口!立刻回听荷园反醒你做错了什么!”还没等陈夫子回应,沈婉冷着一张脸训斥道。
南竹红了眼,低下头去:“是,小姐。”
“大小姐觉得我是在为难你吗?”陈夫子依然笑着,与沈婉对视道。
“陈夫子的苦心,沈……清婉都清楚,我这个身体养的太过娇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练武之前肯定是要把身体锻炼好。”沈婉一咬舌头差点把自己前世之名说出来,幸好及时停住了。
“嗯,明天过来就不要再带着丫鬟了,省的她们看到受不住。”
这千金大小姐的身体即使学过了功夫,也都只是花拳绣腿,经看不经用罢了。
这态度和认知还是很端正的,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只是,这小丫鬟的嘴太利索了,不大讨人喜欢啊。
休息片刻,沈婉带紧帽子整整衣服,开始围着这硕大的练武场毫不松懈的跑着。
腿本就发软,这冷冽的寒风还迎面呼啸而过,将脸蛋儿和耳朵冻的通红。
脚步沉甸甸的,心扑通扑通的窜动着,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可即使再累,也要坚持下来,起码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一圈过去,沈婉的脚步慢了下来,慢慢的继续跑着。
辛萝守在练武场一角,不敢上前,不敢求夫子,只能在那里默默的候着。
再有半圈,沈婉脚步更慢了……
“去端杯热水给大小姐。”陈夫子指示焦急的辛萝上前去。
“欸!”辛萝赶紧应下,取了备在一旁温热的茶水杯向远处的小姐一溜小跑过去。
“小姐,陈夫子让奴婢给您送水来,您想喝口水吧。”
沈婉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嗓子里像火一样燃烧。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