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起眼的丫鬟拎着自己的裙角,迅速的向大小姐的听荷园跑去。
沈婉刚沐浴过,裹着一身素蓝色的衣裙,一头幽黑的长发还往下滴着水。
容貌晶莹如玉,青娥之下是一双含了水汽的眸子,娇俏挺拔的鼻子之下是一张花瓣儿似的红唇。
那丫鬟喘着粗气,将自己在后花园看到的一五一十的报给小姐听。
沈婉的眼眸眯了眯,这个戚蓁蓁的心机可是不少啊。
不过也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既不是为了栽赃她的大姐戚夭夭,又不是往慕梦丹的身上泼脏水。
醒来之后立刻是去看往安平王所在的方向,其他的女子对安平王那是唯恐避不至及,为何她还要抢着往上面撞。
外头的礼乐已经奏起了,沈婉着了常衣,被辛萝和南竹扶着进了礼屋旁边的小屋儿。
沈婉被婆子们扶着进了东屋,见赞者候在里面。
她先是一愣,才想起,这赞者便是自己这成人礼的赞者,沈婉见赞者笑看自己,着实是想不起来这位妇人是什么身份。
因着不能言语,给赞者见了一礼也就罢了!
她又见正中铺了一席,上面置了三套衣物,均是衣领朝东,由北向南一次放了采衣,儒群,礼服。
这时婆子和丫头们都赶紧忙活起来,先是帮沈婉除去身上的常服,一件件都将其摆放齐整。
又拿上彩衣,先是里衣,又着以采衣短衫,又套长裙,采衣采履,倒算简单。
申时二刻,就听外面开始有声响,想来是来宾到了,申正听琴曲响起,终于是要开始了。
沈婉叹了一口气,竟是第二次举行及笄礼了,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特别的想念她的父皇和母后。
中间是鸦雀无声,观礼的人都是不得再出声音妨碍行礼的。
先是迎了靖西侯府的老夫人入主宾位,靖西侯府与镇北将军府相交甚厚,戚老夫人面容和蔼,名望很重,由戚老夫人做主宾很合适。
等老夫人落座之后,其他观礼的人才一起坐下。
将军宋远之上前致谢礼,常年浸润沙场,一身的压人的气势,说起话来,破有一股临阵打仗发挥号令的架势。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今请诸朋好友,贺小女笄礼,望其通孝悌忠信,知礼义廉耻,不负众望。”
如此,将军宋远之回座,礼乐一转,行礼的两位先出,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又见沈婉着采衣来,先向宾客行礼,才面西而坐,由赞者为其梳头。
戚老夫人这才于东阶下盥洗手,与将军宋远之夫妇相互揖礼各自归位入座。
沈婉面东正坐,赞者奉上罗帕和发笄。
戚老夫人走至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后又跪坐为沈婉梳头加笄,回于原位。沈婉起身,在场宾客于她作揖祝贺。
回东房,换上素衣襦裙。
换好出来,又向各个宾客展示了一下,才面向父亲和娘亲行了正式的跪拜礼。
悠悠跪于地上,双手屈曲平举置于身前,俯身跪拜,额顶触手,一拜才完。
紧接着便是二加二拜,三加三拜,也无甚大区别,只是这头上身上是越来越重。
如此,面于来宾,再向父亲宋远之和娘亲太长公主行一拜礼,是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沈婉上一世只跪过父皇母后,其他的人没有那个资格受她的大礼。
这一世也甚少以这样的姿态对待别人。
再面东而坐,赞者奉上发钗,戚老夫人再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由赞者去发笄,再由戚老夫人簪上发钗。再起身,宾客向她祝贺作揖。
又回东房,换上曲裾深衣。对戚老夫人行二拜礼,是为尊师重道。
再由戚老夫人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去钗,由戚老夫人加钗冠,沈婉三起身,宾客向她祝贺作揖。
沈婉再回东房,换上宽袖长裙礼服,面向祠堂行第三拜,是为不忘宋府祖德。
如此,赞者撤笄礼陈设,于西阶摆上醴酒席。
戚老夫人面向西边,接过赞者奉上的酒杯,面向沈婉,再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沈婉行拜礼,接过醴酒,倒大半于地上,再泯半口,置于几上。
赞者奉上饭,沈婉吃一口,拜戚老夫人才离席,面南而立。
而后,戚老夫人面东,将军宋远之夫妇面西,又听戚老夫人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令仪淑德,玉秀兰芳,蕙质兰心,取兰姬二字,望你正身立本,德淑娴良。”
沈婉向戚老夫人行揖礼,再拜于父亲和娘亲的面前,听其教诲,太长公主早已热泪盈眶。
将军宋远之虽板着一张脸,眼也是红的厉害,如今让他教诲,也只说来,“你素来聪慧,旁的为父也不说,只须正其身,慎其言。”
沈婉静心聆听,她有重活一世的经历,懂得难免比别的人多谢,如今却难免有些感叹,拜父母,道说铭记。
再与宾客一一拜礼,算是道谢。
听将军宋远之说道,“小女令仪笄礼已成,感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