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经过一整天的喧嚣,终于将最后一批客人都送了出去。
整个镇北将军府都还点满了大红的灯笼,喜宴的地方杯盘狼藉一片,下人们收拾完这些大约都要后半夜了。
劳累一整天的沈婉打了个哈欠,浑身都没了力气,一点儿都不想动了,笑了一天,嘴角都要僵掉了。
由辛萝和南竹几人伺候着小姐沐浴更衣之后,一头湿发也顾不得擦了,躺到床榻上,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还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几个丫鬟们也都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子一躺到床板儿上,就睡着了。
窗户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月华身影出现在沈婉的闺房内,在月光的照耀下,修长的身影映在地板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被熟睡的小人儿踢开的被子重新掖好,银白面具下的眼睛满是柔情,不自觉的笑着。
沈婉湿漉漉的长发将被褥都打湿一片,楚璃去拿了白帕垫在她的一头湿发下。
今日宋怀谨成亲,照理说,明面上身为安平王的他肯定是要去闹一场的。
这样才会符合他作为安平王的性格,那样的话,今日镇北将军府的成亲礼就没那么顺利了。
不过为了娶到这个小人儿,可是提前将镇北将军府得罪了一大片,尤其是他未来的大舅子宋怀谨。
以后就算是将所有的情况都解释清楚,都得落下一顿怨恨和白眼儿了。
今天这个好日子,还是不要出现在镇北将军府,尽量为以前做的那些事赎赎罪好了。
这个小人儿定是累的厉害了,平时警觉的很,他一翻窗进来,她立刻就睁开了眼,这会儿睡得这样熟。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沈婉梦中皱着眉头,表情极其的痛苦,嘴里一阵呓语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楚璃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眉头。
小脸儿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
楚璃心疼的为小人儿擦去泪水,小声的哄着:“婉婉,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怕。”
许是听到了安慰的话,沈婉脸上的痛苦淡了不少,可还是有些忧伤,看着让人揪心。
等了好大一会儿,沈婉睡得香甜,不再做噩梦了,楚璃这才不舍的离开。
京城的街道内,许翎歌和古孟文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上一次,我说的话都作数的,许大公子可以考虑考虑。”古孟文突然冒出来一句。
许翎歌愣住了,也不知道古孟文指的是什么:“啊?”
“我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不管我是男是女,那晚……我是没办法跟别人在一块儿了。”古孟文咬咬嘴唇,一脸的委屈。
“咳……不……不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什么负责不负责的,一堆什么鬼话,再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翎歌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摆摆手,她瞪大眼睛,想从古孟文的眼睛里瞧出些什么。
“我不管,我从小都发过誓的,跟谁在一块同床共枕过,不管那个人的身份,就跟那个人过完一生。”
这时的燕国,许多大官或是富商都有龙阳之癖,府上长相貌美的女子和文弱的男子都共存于后院儿。
这些都已经算是常事了。
不过大多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会摆到明面上说就是了。
作为最传统的许家,作为许太傅最为看重的嫡长子,将要迎娶一个男子回去,这件事情传出去本身就是一场笑话,足够让许家将所有的脸面丢光,成为燕国最大的笑柄。
看着古孟文一脸认真的模样,许翎歌忽然有些头大,她都能想象到,若是自己回府跟父亲说要娶回去一个男子的话,父亲估计都能将自己赶出门了。
“古大厨,你冷静一下,我们之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为何要这样让彼此都烦恼,若是京城的人知道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古大厨要嫁给一个男子,可能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为了你好,还是将那件事情忘掉的好。”
许翎歌嘴角抽了抽,想想那样做的后果都很可怕。
她试图将古孟文的思想摆正,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驱逐出去,万万不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古孟文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这是我的底线,若是你觉得困扰,我可以为了你扮成女子,这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那些个烦恼事了。”
“这个决定,一旦定下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这一时冲动,若是以后被人发现了,或者是你后悔了,这可要怎么办?”许翎歌头都大了,还在思索要怎么说服古孟文。
“不会的,我自是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古孟文一脸认真,直直的望着许翎歌的眼睛。
许翎歌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父亲一直催促她成亲,可她身为女儿身,哪里还能再娶一个女子,耽误那个女子的一生。
而现在,古孟文这样强硬的要求,说是要扮成女子与她成亲,这样的话,她也可以用两个人都是男子的话来打发古孟文,空给他一个名头。
等到哪天古孟文想清楚了,想要离开,她们二人和离就好,这样,也能堵住父亲的嘴。
被烦闷了许久的心事,忽然有了解决的方法,许翎歌的心怦怦跳。
“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若是你还是这样要求的话,我们再商量。”许翎歌长舒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定下了决心。
古孟文眼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