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伸手将吴蔚然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下来,连带着发簪一同取下,青丝如墨,披在穿着红衣的肩头,散发出属于女子的柔美气质,简直是人比花娇。
凤冠摘下,吴蔚然浑身轻松了不少,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怯意。
“以后我们就是夫妇一体,我会敬你,爱你,将我能给予你的一切都给你,世事无常,我不敢对你空口承诺太多,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对你好。”
染了酒意的谨哥儿眼底一片清明,脸颊上一片绯意,伸手揉了揉吴蔚然光洁细嫩的脸颊,恨不得咬上一口去。
宋怀谨原本对着娶妻之事没有那样的放在心上,可是从妹妹那里听了然姐儿心悦他之后,就动了娶妻的心思,两人也终于到了这一天。
因着父亲和娘亲的事情,宋怀谨更希望自己的夫人不要再像娘亲一样,他娶了她就会对她好,会让她幸福。
“嗯。”吴蔚然点点头,带着湿气的双眸带着三月江南的微风,迷人心神。
她喜欢隔壁的谨哥哥,暗暗的喜欢了多年,在没有一处不好,她自己有些不自信,总觉得配不上那个越来越优秀的少年。
本以为这份情谊一辈子都会被她压在心底,没有机会对人倾诉,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如愿嫁了她心中的少年,他已经是她的良人。
看着那个深情盯着自己的谨哥哥,吴蔚然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心中总是害怕眼前的这一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就在吴蔚然发愣之时,谨哥儿忽然弯下腰,一手揽过肩,一手勾着腿,一把抱着吴蔚然抱了起来。
直到吴蔚然长长的秀发披散在喜榻之上,开成了一朵花儿的模样,迷迷糊糊的才反应过来,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直跳。
喜榻上散落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刻值千金,这会儿什么都顾及不上了。
床帏落下,描了金的两套喜袍被扔了出来,长夜漫漫,红火的喜烛不断地燃烧着。
久旱逢甘霖,她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大喜,这样不凉不热的时候,正是大好时光。
京城里许久都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参加喜宴的人们真是可劲儿的热闹,让习惯了安静的许翎歌有些不适应。
在酒席上被灌了几杯薄酒的许翎歌晃了晃脑袋,呼出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酒意,趁着众人没有看着她的时候,赶紧向宋将军辞行,偷偷溜了出来。
四月的晚风还带着渗人的凉意,那股子酒气被寒风一吹,混沌不堪的脑子就清醒了许多。
今夜她可是不敢回太傅府了,父亲参了宋大公子的喜宴,喝了酒回府看到她怕是要提着她的耳朵念叨到后半夜了。
她倒是不要紧,可每每到那个时候,娘亲总是红着眼,在一旁满心愧疚的望着她,让她的一颗心跟着也难受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冷意渗人,她抱紧手臂,许翎歌打了个酒嗝,还在思索着今日要去哪里对付一晚。
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镇北将军府,估摸着翰林院也没个人,正好在那儿睡上一晚得了。
刚走两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翎歌皱皱眉头,刚想绕路从别处离开就被那人叫住了。
“许公子,许大公子!”古大厨捶捶腰,兴奋地唤了两声。
听着喊声,许翎歌也只能停下脚步,扭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好巧啊,古大厨。”
“嗯嗯,是挺巧,刚溜出来就遇到许大公子。”
今天镇北将军府来的客人不少,原本定下的那几桌喜宴数量不够,还临时加了几桌,一天下来,他都有些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菜都上上去了,客人也都好评如潮,古孟文这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谁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了许翎歌。
自从上一次许翎歌醉酒在他那儿呆了一夜之后,两个人隔了这么久,似乎都还没有怎么见过面呢。
许翎歌在翰林院上职,本就是个闷性子,无事就呆在翰林院,很少跟着同僚出来聚聚,更被说去临江楼了。
而古大厨更是因为临江楼生意越来越好,一样分不开心绪,心里惦记着,却是没有时间去“讨债”。
“还说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原来是古大厨亲自下厨。”许翎歌干巴巴的笑两声。
这个古大厨在许翎歌的记忆力可是劣迹斑斑,下意识就是敬而远之,千万不要招惹。
“许大公子喜欢就好,今天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呢,饥肠辘辘,想想就觉得饿!”古大厨捂着呱呱叫的肚子,一脸委屈。
古孟文可是没有说谎,今日的喜宴尤为重要,每一道菜品都反复琢磨,用了打量的心思,今天更是紧张状态,从早忙到晚,连水都顾不得喝上两口。
“这样的话,古大厨还是赶紧去吃点儿东西吧,饿着肚子哪儿能行呢,我就先告辞了。”许翎歌伸手辑礼,满脑子就想着赶紧跑。
与跟古孟文待在一块儿,许翎歌宁愿去回家听老头子继续叨叨叨。
父亲的叨叨,她至少听了好几年,又不会掉块儿肉,但是跟古大厨就不一样了,这个人的身上,许翎歌老有一个控制不住心态的反应,说不清啥时候被古大厨吃的连骨头碴都不剩。
“这京城内,我也不认得别人,自己吃饭太过于孤单寂寞,若是许大公子无事的话,能不能耽搁您一刻钟的时间,陪我吃一顿饭啊!”
古孟文叹口气,一脸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