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婉说完,淑贵人的心中信了一半儿,她实在是理解不了宋清婉弃了妃位嫁给安平王的选择。
她更愿意相信宋清婉的这些话都是宋清婉编来骗她的。
明明皇上对宋清婉只剩下了嫌恶,绝对不可能是宋清婉说的这般。
小姐与淑贵人在凉亭中说了许久的话,在远处等候的辛萝和南竹看着两人的身影有些着急。
两人本来就关系不大好,如今又在宫中,没有人能帮忙,若是淑贵人想要对小姐使个绊子那可怎么办?
辛萝和南竹对视一眼,没有办法,两人只能干着急,伸着脖子往前探,只要发现小姐有什么危险,赶紧冲上去。
“你说的这些话,本宫半分都不会信的,你也休要胡言乱语,污了皇上的圣名。”
“事关皇上,我怎么敢随意编排,我都放在心中好久了,也没个人说,跟娘娘说了之后,这心轻松多了。”杯中的茶已凉,沈婉厌弃的丢在一旁。
“这话本宫听了也就算了,若是再有人知晓,小心你的脑袋!”淑贵人脸色发白,言语狠厉。
“娘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个御医来看一看?”沈婉夸张的捂着嘴,忧心忡忡的模样。
淑贵人一口灌下去杯中的凉茶,终于觉得自己的这一口气顺了一些:“不必了。”
“哎,凉茶伤身,娘娘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若是被皇上知道,那该有多心疼。”
沈婉招了招手,远处的宫女近身来,吩咐她们备下热茶。
再端上来的新茶倒是又换了一种茶叶,沈婉嗅了嗅,蒙顶茶。
蒙顶茶是贡茶,产量极少。
沈婉的听荷院儿倒是也有一点儿不过也没有多少,是皇后赏给太长公主,太长公主全都送去听荷院了。
风俗贵茶,茶之品名益众,剑南有蒙顶石花,或小方,或散芽,号为第一。
在开了天香茶楼之后,她也命人去寻过这茶,即使出了高价,也才买回不到一斤之数。
而这淑贵人将这茶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看来传闻中的恩赏是不少啊。
沈婉看着茶壶内清澈绿亮的汤色,闻之一股浓郁的嫩香。
这么好的茶不喝也太暴殄天物了,不过宫里的东西入口还是要谨慎些。
温热的茶冒出缕缕热气,淑贵人可没有心思品茶:“本宫觉得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就不多留姐姐了。”
本想气一气宋清婉,却被她三言两语顶了回去,淑贵人觉得五脏六腑都不大顺畅了,她得回去歇息一会儿才行。
“累了就回去,我们姐妹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娘娘的身体最重要。”沈婉笑眯眯的,仿佛关于淑贵人为何突然不适的原因毫无察觉一般。
淑贵人站起身来甩甩袖子走了。
沈婉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风轻轻吹来,一片杏花瓣儿从脸颊划过,落在腿上。
“小姐,您没事吧儿!”辛萝和南竹两人看着淑贵人离开,赶忙一路小跑过来。
“你们小姐我是谁,放心吧,淑贵人的那点儿算计在我这儿可是一点儿用的没有,走吧,出宫去!”沈婉站起身来,拍了拍两个丫鬟的小脑瓜儿。
在湛蓝的天空下,宫墙内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钟粹宫的凝尹殿内,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颗颗圆润均匀的明珠做幕帘,红木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挂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凝尹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只是这华美的如梦似幻的宫殿内,不时地传出女子低低的哭泣声不断:“澈儿,澈儿……”
原本白嫩可爱的大皇子满脸通红,闭着眼睛沉睡不醒,御医和宫女们跪了满殿。
大皇子这段时日总是高烧不断,本就年幼体弱,一丝凉气都吹不得,也不知昨夜为何,大皇子居住的寝殿,窗户没有关严,被风吹开了一扇,灌了一室的冷风。
宫人们察觉不严,乳母嬷嬷也不知怎的一夜不醒,早上去看时,大皇子昏迷不醒,整个人烫的跟个火炉似的。
赶紧禀告灵贵妃,又去太医院传了太医来。
把脉之后,太医一脸肃穆,说大皇子此次恐怕是不好,本就内里空虚,几个月大的孩子用药也有很多忌讳,不然就算是把命就回来,心智也会受损。
“太医,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大皇子,他还这么小……”灵贵妃穿着一身宫衣,一头秀发也来不及整理,就那样披散在身后,眼睛哭的红肿,脸颊上两道热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一大早,灵贵妃还迷蒙在梦中,就被宫女唤醒,说大皇子又病了。
灵贵妃为了诞下大皇子,生产的时候艰难,为了护住母子二人的性命,用了猛药。
灵贵妃可能这一生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了,况且还是皇上的皇长子,灵贵妃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谓是用尽了心血。
如今,太医跟她说皇子不大好了,这让灵贵妃如何能够接受。
太医为难的低下头:“贵妃娘娘,大皇子年纪尚小,只能开些药将烧退了,再用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