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大戏这才算是真正的收尾,看够了戏现在也该一一散去。
打开门,一阵渗人的寒意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侵袭开来,院子内看不到赵管家的身影,只在地面上能看到大滩大滩的血迹。
宋远之踏出去两步,又收回了脚,顿了顿冲着太长公主说道:“和离的事情还是再等一等吧,起码得到清婉嫁出去之后。”
太玩着一条珠串:“虽说半刻我都忍耐不住了,不过为了阿婉,这几个月就先如此吧。”
两人和离并不是小事,这亲事是先皇亲自赐婚,若是要和离,先要与圣上诉说缘由,再前去皇陵禀告先王。
其他还有一堆繁杂事,最重要的是要准备太长公主今后所居的府邸,太长公主身份尊贵,便是太长公主府的规模也有等级要求。
原先的太长公主府闲置了许久,若要从新修缮装饰,恐怕也要许久。
“嗯。”宋远之应了一声踏进夜色当中。
“都回去吧,清莲,这几日好好准备进宫的事宜,莫要再出岔子了!”老夫人警告的盯着二小姐宋清莲。
“是,祖母。”宋清莲脸上的掌印还红的热烈。
若不是隔上几日宋清莲还要入宫,老夫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她离开。
柳姨娘所生的两个公子都不是宋家人,这二小姐宋清莲……
老夫人心有疑虑,但前思后想,自柳姨娘进门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诞下了女婴,那会儿宋远之还未离府,应该是不会有错。
杜姨娘母女和二小姐宋清莲都离去了,堂中只剩下了老夫人和太长公主母子三个。
“曦妍对于你,我这个老婆子是满意的不得了,可惜远之不懂得惜福,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既然你已经想开了,我也没那个脸再开口让你留下来,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舒心。”
老夫人拉着太长公主的手,浑浊的眼中泛着湿气。
“嗯,娘,你放心,不管跟将军以后怎么样,儿媳都会一直孝敬您,您可千万不能不认儿媳才是。”
“说的什么傻话,在我心中你就跟我亲生女儿一般,这天底下,哪里会有娘不认女儿的!”老夫人摸了摸太长公主的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嗯!”太长公主笑着点点头。
谨哥儿和沈婉兄妹两个则是站在一处,各有各的心事。
谨哥儿不希望娘亲和父亲和离,不管两个人的感情如何,一家人在一处才算是圆圆满满,和和睦睦。
而沈婉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总是砰砰砰砰的乱跳,也不知有什么事情。
“娘亲,父亲是有错,但是如今真相大白,柳姨娘也活不了多久了,您为何不能再给父亲一次机会,也许二人真有柳暗花明的那一日呢?”谨哥儿实在不愿让好好的镇北将军府从此离析。
“哥哥,你这句话当真是错了。”有风从门口偷偷溜进来,掠起沈婉柔亮的秀发,双眸黝黑映着灯光。
“若是真有那一日,为何娘亲等了十几年也从未等来,娘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不成还要为了那微乎其微的一点儿念头,继续蹉跎此生?”
“既然娘亲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做儿女的更不应该拖娘亲的后腿,做娘亲的绊脚石,只愿娘亲能够过的顺心顺意。”
沈婉的脸上带着笑意,堂内的光亮似乎都汇到了她一人的身上。
谨哥儿顿了半响,老夫人和太长公主也讶然的看着沈婉。
“如此一想,倒是我想的狭隘了,是哥哥考虑不周,娘亲,你自己做决定吧,孩儿会陪着你的。”
“我的阿婉也长大了,知道心疼你了,曦妍,你的福分在后头呢!”
“是啊,两个孩子怎么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太长公主也发出一声感叹。
夜已经深了,将事情的真相都剖开在众人面前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谨哥儿和沈婉两兄妹和祖母与娘亲告辞之后,出了大堂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夜色浓重的像是墨汁一般,想要将人吞进去。
辛萝和南竹在前边提着灯笼,夜色深沉,灯笼只是幽幽的发出微弱的光亮。
风呼啸而过,两个灯笼摇摇晃晃,灯光更是晦暗了几分。
“熄了吧,省的待会儿将灯面燃了。”沈婉往袍子里缩了缩,对着侍女轻飘飘的吩咐了一句。
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人也没有准备暖手炉,这寒夜的冷意直往沈婉的骨缝里边钻。
“阿婉,你是怎么知道柳姨娘和赵管家的事情的?”先前没有往这儿想,冷风一吹倒是让宋怀谨的心思清明了不少。
“额,就前两日偷偷溜出门,瞧见柳姨娘特别可疑的往一个小巷子里边走,一边走还老是向四处打量,我就觉得很奇怪啊,跟着上前去看,就看到柳姨娘敲了一个小院儿的门儿,赵管家拉着她的胳膊就进去了。”
“看到这儿,想都不用想,这两个人必定有鬼,我就让人去查了查,从赵管家的夫人茶娘那儿也问出了答案。”
沈婉在这点儿上并没有说谎,那日与安平王和君墨言在望仙楼说完话出来之后,她就瞧见了柳姨娘的身影。
不然由她也想不到与父亲情深似海的柳姨娘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啊,这么大的姑娘家,怎么老是一天到晚的往府外溜,若是遇上贼人,可要我们怎么办?”谨哥儿瞪了一眼这个不省心的妹妹。
“还有,柳姨娘去了小巷子,你也就那么放心大胆的跟了上去,就不怕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