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之在瞧着那三张有些相似的脸时,心中有些动摇,但他不愿相信打小放在心上的人会这样背叛他。
可就算是清婉当着他的面有条有理说了这么多,就算是柳姨娘的反应是那样的不正常,他仍情愿相信柳氏。
而他的这两个儿子虽说是没有像他期望中的那样出色,这些年也是打心眼儿里疼他们,如今跟他说这不是这不是他的儿子,你要他如何接受。
宋远之的目光移到了柳姨娘的脸上,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慌乱,他的心突然沉入了无边的海底。
他自问,在外为燕立下战功赫赫,盛名卓著,在内他如花美眷,儿女绕膝,总想着这一生过得也还算没有遗憾,可如今看来却是一个笑话。
“将军,然哥儿和钰哥儿真的是您的儿子,您不要听旁人挑拨啊!”柳姨娘轻皱眉头,满脸的恳求。
“爹爹。”钰哥儿仰着一张小脸儿,心跳如擂。
“爹爹。”然哥儿小声的唤着,手指不安的扯扯爹爹宋远之的衣角。
然哥儿年纪虽小,可堂上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懂得,可连起来就有些不明白了。
他明明是爹的儿子,明明是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虽说平日里功课不算勤奋天分也不高,甚至还有些偷懒,但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会这样吓他,这一定是场太过逼真的梦境!
宋远之闭上眼睛,松开了放在柳姨娘腰间的手,他双拳紧握,不想去看那两个幼子的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姨娘这件事情瞒了这么多年,当初镇北将军府和父亲都从未起疑,就那时收了手,也许谨哥儿和然哥儿真的能够瞒天过海,顶着镇北将军府公子的名头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可柳姨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到如今还与这情夫有联系,这才被我一不小心就寻到了蛛丝马迹,现在,你悔不悔,怕不怕?若是这两个弟弟的身世被传出去,世人该如何看镇北将军府,如何看二妹宋清莲,如何看这两名私通子?”
沈婉一步步逼近,让柳姨娘退无可退,双腿瘫软,若不是撑着后面的桌椅,只怕此刻就跪倒在地上了。
对于这段不该发生的情谊,柳姨娘早就该收手,可是一次两次,拖来拖去,就拖了这么多年,他们二人行事隐蔽,从来没有想过被人揭穿的这一日。
若是她私通之名传出,先不说镇北将军府和柳府,就是女儿宋清莲进宫为妃一事就要断了。
有一个妇德不堪的生母,宋清莲的这一生就要被人指指点点,皇宫是想都不要想了,也没有哪家敢娶,就算是为妾,也要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一世。
而宋怀钰和宋怀然两兄弟的出生更是会让他们遭人唾弃,永远无法堂堂正正的对待世人,恐上个街都要被人砸脑袋。
柳姨娘怕了,是真的怕了,她做错了事情,她可以受过,但是她的三个儿女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让他们背负这样不堪的恶名。
柳姨娘怕极了,想了许多,却没有想到她面前这个爱了她一生的男子,如今该有多难过。
“将军,淼淼没有做过,您要相信淼淼,我真的没有做过!”
柳姨娘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认,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认,只要她不认,大小姐就没有办法定她的罪。
那样她还是镇北将军府的姨娘,不,将军和曦妍那个贱人一旦和离,她就是宋家的当家主母,她的儿女还将是镇北将军府的嫡子嫡女,今后的路会走的更顺更风光。
“柳姨娘,都曾经是一家人,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场面闹得那般难看,可如今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却还是不肯承认,非要我拿出证据来,你才死心?”沈婉叹了一口气,手按了按眉头。
老夫人寒心的看着这一切,而太长公主端着一杯茶坐在一旁看戏,就算是明日要和离,今日她还是要听听柳姨娘是如何了,更是要看看宋远之知道这些年一颗心错付之后的反应。
杜姨娘母女瞪着眼睛眨也不眨,拼命的让自己更隐形一些,省的等会儿老夫人或是将军看自己碍眼,让她们回自己院里去,今日的这场戏百年难遇,她们不看心里难受啊!
“哥哥,还是请这赵管家的娘子来一趟吧。”沈婉扭过身来,巧笑倩兮。
沈婉一个眼神,辛萝又将赵管家嘴上的臭布取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淡笑望着赵管家:“赵管家是不是特别疑惑,明明是你与柳姨娘两个人的秘密,为何会被我知晓?”
赵管家瞪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之貌暗暗吞了吞口水:“宋……宋大小姐可是想岔了,您所说的这些事情件件都与小的无关,小的不清楚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平日里,你脑袋转得快肯定是不能从你嘴里撬出东西的,可是这一生除了美色,也就喜好几口好酒吧?”沈婉恶心的站起身来退后两步。
赵管家心思翻转,他的确是喜欢喝点儿酒,还一喝就上头,容易说胡话,因此他特别控制自己的酒量,生怕在外人的面前不小心吐出什么来,他想了想,想着这些日子到底何时喝醉了酒被人套了话。
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赵管家的脑海中,正是两日前,他在望仙楼喝酒,那儿的一个伙计倒是很机灵跟他也说得上几句话,那天那个小伙计与他相谈甚欢还送了他一坛美酒,想着也不当值,就多喝了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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