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岑然抱着音乐盒回到房间,沐浴洗漱之后爬上了床。她将音乐盒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转轴,于是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刚刚她还在哥哥的房间里听他用钢琴弹奏了这首曲子。
其实,她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可是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说:“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的草莓派。”
他大概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玩笑之言,算不得数。或者更确切说,这是因为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
啊,小孩子小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此时此刻岑然经历着每一个小孩子都要经历的一个心路历程:好想变成大人、好想脱离大人们对自己固有的“幼稚”印象,证明自己真的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会独立思考的人”。
第二天岑然照常去学校上课,在国内圣诞节并不是传统节日所以没有假期,学校里的一切都照常进行。秦佑的假期有两周,不过因为他回国的机会不多,所以他一回国,几乎每天都有朋友拉他出去聚会。自那天晚上之后,岑然几乎没再见过他。而等她快要放假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快开学了。
秦佑走的那一天正好赶上岑然的学校搞期末联欢会,等她回到别墅的时候他已经登上了飞机,离开了国土。那天晚上秦建也不在家,晚上岑文华和岑然两个人吃完饭的时候岑文华突然问她:“然然,秦佑没欺负你吧?”
“没有啊,哥哥是很好的人,哥哥弹琴也很好听呢。”
“他没为难你就好。”岑文华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意面一边想着,虽然她清楚地知道秦佑不喜欢自己,也并没有从心底里接受自己取代了他妈妈的位置,但是应该也总不至于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过不去。之前她有些太多虑了,总担心他会把对自己的恨意转嫁到女儿身上。
“对了妈妈,今天老师说我们学校有一个出国交流项目。”
“出国项目?”
“嗯,第四个学期出国,老师让我们有意向的同学现在就报名。”
“有什么要求吗?”
在岑文华的印象中,这样的机会往往属于学校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人,大概要分数或者名次达到多少,或者有其他活动的获奖加分。
岑然想了想,略微沉思后说道:“没说具体要求,只说报名的同学到时候交费用。”
听到这里岑文华才恍然大悟,她终究还是忘记跳出自己之前的“阶级思维”,她忘了女儿现在所就读的学校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学校,而她的圈子里又都是些什么样的同龄人。
“你想出国吗?”
“我还没想好。”岑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同桌说她不想出去,不想离开家。”
“你要是只想出国看看,我们可以假期出去旅游。出国学习的话,以后的机会也还多。”
岑文华觉得然然现在还是太小,自己出国学习她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最起码还是等到她再大一点的时候再考虑。岑然也十分听话,乖巧地点点头。
晚上岑文华给秦建打电话,她提到了这件事。电话另一边秦建听罢,思考了片刻对岑文华说:“可以再等等,不过在上大学之前,我还是建议送然然出国读书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个学期。”
“国外的教育比国内要好?”
“与这无关。”秦建那边是白天,声音有些嘈杂:“出国是有必要的,不是因为国外更好,而是因为她必须要开阔自己的视野,去看到外面的人和事,拓展自己的眼界。这对孩子的成长而言,非常重要。”
“嗯,那等她读高中的时候,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便让她出去吧。”岑文华说着,也算了算时间:“到那时候然然也差不多是大姑娘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嗯。我这边一会儿要开会,先挂了。”
“好,你忙。”
时间一晃就到了寒假,寒假期间岑然并没有一直宅在家里,她报了绘画和舞蹈的兴趣班,虽然只是浅尝辄止地学一些入门的东西,以后也并不以此为专业,但这个过程让她感觉很充实。在假期结束之前,岑然给岑文华画了一幅肖像画,这幅画后来被岑文华找人装裱了起来,挂在了她的化妆间里。
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岑然十三岁了。在她第二个学期的课程结束时,她们母女两个已经来到了秦家有整整一年。岑文华欣慰地看着女儿如尊贵的小公主般一点点成长起来,更加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初二下学期,也就是第四个学期,那一批报名出国交流的同学们走了,整个教室瞬间空了一半的人。岑然告诉岑文华,因为他们班的班长和副班长都出国了,老师指定她暂代班长的职位。岑文华听过以后鼓励她:“老师是信任你,觉得你优秀,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老师失望。”
岑然点点头,也对自己抱着很大的期许:“嗯!”
结果她发现……当班长远没有她想象那么容易啊。
就在隔日的下午,上自习的时候,她就遇到了一件让她头大的事情。
岑然坐在教室的讲台位置,下面的同学原本都在安静上自习,突然有人打破了这寂静,还搞得全班都骚乱了起来。
“来来来,我来给大家读一下杜晨同学写给岑然同学的情书。”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岑然被吓了一跳,她抬眼望出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班公认的“混世魔王”林嘉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