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之中,我更是极为幸运的和顾烟波分到了一个组。而这个组只有我们二人。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了我的机会,叫我好生把握住我人生的第一缕星光。让我已经暗淡的人生多上几分不同。
得知消息的那晚,月华如练,我在院子中看着明亮的光,倾泻一地的温软。顾烟波一身月白色的锦衣,腰间系着月白色的带子,青丝散着,并未有装饰。清冷的眉眼在月光下多了几分的柔和之色。左手折了一支梨花,放在鼻尖轻嗅着。
那夜的月,深深镌刻在我的心上,至今都是难以忘却。
“黄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沧苼见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哼着那首诗。梨花冷香依旧泛在鼻尖,轻嗅着,我觉得若是有一种味道可以作为最为心悦的话,那就是梨花了。
“今日清冷,多盖些被。”顾烟波忽的就是就这清冷的梨花香多了几分温和的说着。
我近乎痴迷的看着顾烟波,看着他平日清冷淡漠的眸子多着几分的温和色彩。这般的人,面上清冷却是心底细腻。遇到顾烟波是我此生多大的幸运。
“好。你也是要好生看着,莫要得了伤寒。”我对着顾烟波温声说着。顾烟波,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温软。我也一直认为,我打开了顾烟波的心,本是清冷的他,对着我却是多了几分的温和之色。
可那时我却不曾知晓,对着一人的温和,尤其是男人对于女人,除了爱情,还有这另一种情感,兄妹之情。
那时的我认为,顾烟波心里是有着自己的,也便是不会再有别的女子。
有的时候,情感来的太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世上还有着另外一个词,叫,一厢情愿。短短四字,却是蕴藏了多少的冷意和寂冷,是多少漆黑且无法入眠的冰冷的夜。
日子过的很快,真真到了下山之时,见着有些陌生的街道和行人,听着他们嘴中的时辰年岁,才是知晓原来世间已经是过了十年。
见着那些极为粘着父母不肯离开入学堂的童生,顾烟波忽然问我:“你是否念起你的父母?”那时他墨色的瞳孔多了几分深邃。像是一潭幽静的潭水,古井无波。
父母?我深深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茫然。
我从未觉得自己会对着父母有些什么依赖,看着那些极为黏腻父母的孩童,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父母不过是给了生命,别的,均是淡漠。
我未曾回答。
那是我第一次不曾回答顾烟波的问。
顾烟波极为冷的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深如潭水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别样的神色。可我看不透,到底是什么。直到我看懂了,也才是真正死心了。
从那句话,或者是从那个眼神开始,顾烟波就对着我不同了起来。
之前清冷的眸子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的温和。对着我,也多了许多的关怀。那时的我,还不知晓,何为同命相怜。极为相近命运的两个人,更适合抱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分外的知晓明白了自己对于顾烟波的情谊。开始越发的离不开他。我们的形影不离,在别人看来,却总是多了几分的别样。
顾烟波从未理会过这些是非,而我更是淡漠不曾理会。可我总是隐隐的开始渐渐发觉,他们暗地中去说着的是什么。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颇为有天赋且是长相俊秀的男子,可顾烟波知晓我是女子。他总是看着东西比别人要透彻到几分。那日饮茶时,他忽的问我,几番年岁,我说,十四。他又问,是否是有着不同之处?我不明,他接着有些局促的问道,是否觉得肚子有时会有着痛意。
那时我羞红着脸,似乎明白了这件事所指为何。
我那时也才知晓原来顾烟波从一开始就知晓了我的女子身份。还这般体贴的问着自己这般的问题。
我以为,他的温柔会一直都有,我也以为,这温柔只是我一人独有。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知晓,原来我的以为,真的只是我以为而已。那也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那是一十分难缠的精怪。
平时精怪并不会通过人界的琉璃镜入了人界,可这几年封印渐次有了消逝的痕迹,琉璃镜也有了几分裂痕,有些精怪便是通过这琉璃镜入了人界。修行用了人命,便是更为有利。
那东西是修炼了千年的蛇,半个村子,几乎都要被这蛇吞入了肚子中。
千年已经够了这蛇成了人形,而他的幻化之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一般的修行之士更是无法认出。混迹于村民之中,也是让这些村民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也不知晓会有哪一日,自己身边本就是亲近之人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们寻了不少的道士,都言自己有着通天术法,可以降服这精怪,可总是不出几日,便是入了蛇的肚中。
这些村民们便更是恐怖起来。之前本是勤于农耕之人都整日的不出门,大门紧闭,农田也是荒废了不少。昔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村子,人人自危。谁都不肯互相相信。只是窝在自己的家中,大闭着自己的门。寻求那半分的安全感。
等到我们一行人到了这村子的时候,已经接近荒废了。整个村庄几乎没有一丝人气,而那妖气几乎是冲天。连着村子之中,空气里都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顾烟波走在前面,一脚不小心的踢了那放在路中间已经泛黄了的纸灯笼,很快就刮来了一阵风,将那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