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越是盛而当空,血气便是愈发的浓厚,看来这手笔,也就是了焉也了。
焉也,还是死不了心。
一个不爱的男人,要了空壳又是有何用。
对着这丫头下了这般狠毒的术法,也不过是看在了君言卿对着这丫头好罢了,那君言卿日后便也是有着受的了。竟是让这焉也盯上,到不知是福泽还是罪孽了。
他早就知晓这君言卿这魂不俗,再加之渡余的观念和这焉也的算计,便也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一切都是浮到了水面的。
微微挥袖,便是起了一阵淡蓝色的光华,再这光华之后,儒风的面色亦是好了许多,连着身上的血腥味也是少了大半。
“本尊一向看不惯焉也的作风,可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这次,便是如此,疼痛少了几分,倒也是为着她积德行善了。”冯凉鸦心中暗暗的说着。
他们三人之间的种种,亦不是他可干涉的,这凡人倒也是可怜,可世上可怜之人如此多,他又怜不尽的、
焉也当年也是可怜,整个神界当年亦是为她所唏嘘。当初他也是怜过她的。可越是这般值得让人怜惜之人,往往最后都是会走了歪路,一条不归路。被伤的狠了,也是难免如此了。归根结底,不过是欢喜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给了她真心的人罢了,罢了。
冯凉鸦见着窗内洒进来的月光,不由有些失神。
如是被伤过,便是要归来报复,那么他的人是否也是要回来了,来这世间,寻他,报复。那样,他该多快活啊。只是知晓到她还活着,还是在这世上带着他们之间的记忆好好的活着,便是已经极好了。不来寻他也是,只要她自己快活,他亦是快活。
推了门阁,既是在这不远处见得到了君言卿,一身单衣,只是披了外衣倚在廊中的朱红栏杆上,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愁。这般的小女子样儿,倒也像不得玄君的。许,渡余要寻错人了。
渡余是什么心思,他虽是不甚知晓,却也是不出其右。
若是渡余真真的对着玄君有心思,倒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倒是可悲可叹了。
瞧,他这般破碎的人,又是有着怎样的气度去评价了他人去。
“公主,人,算是救活了,无须什么灵丹妙药。照着这方子取药便是。只是,这云殿是要好生清理一番了。”冯凉鸦说着,月光下眼神晦涩莫名。这便是他小心的提醒着了,是否可以悟的到这其中一二,倒是要看她的聪慧是否了。
就算玄君的气息极为淡,但怎的也是和这玄君可以扯得上一二关系的,应当也是差不得到哪里去的。
“多谢太医。”君言卿说着,便是给了身旁的儒花一个眼色,叫她送着冯太医出了云殿去。
这冯太医的话中亦是有着话的。
云殿,到底是被别人所盯上了么。
果然,躲是躲不开的,不伤了她,可伤了儒风,哪里不是伤了她的。
夜里风骤起,清风拂过有些凉意,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衣,又是对着一旁木讷着的儒雪说着:“去,将这方子上的药熬了来。”
“是。”儒雪有些惶恐的接了那方子,便是朝着太医院去取药了。
见着儒雪逐渐远去的背影,君言卿若有所思。
儒风的伤,儒月的突然变化。这之间定是有着什么联系,只是她暂时却是不可弄清到底是为何。连着父皇近日里极为反常的表现,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或者确定的来说是有着什么势力,已然是悄然入了皇宫。
这势力是何虽不可知,可这东西却是也冲着她来的。
君言卿看着这已然开始有些泛白了的天,微微笑着。
看来,这皇城的天,是要变了。
瞧,这算计来,算计去的,任何人都是算不赢江山社稷了的。
均是以为有着顾烟波这国师,天下便可安。
可似乎他们都是忘了,忘了前朝那冷国师是如何帮着那落魄皇子君泠月取了这天下的。
血色浸染,横尸皇城。
那些都是人们所深埋的东西,可既然是真真在这世上发生过了的事儿,又哪里是那般可以轻易就去消弭掉的呢。
老宫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亦是真真的落入了有心人之耳的。
这件事,亦是她从那夫人处听得的。
何为恐怖,何为血色,都是沦为了故事中的一字一句。可不变的,则是那慌不择路的慌乱和对着任何人的不信任。
父皇,对着国师是极为的信任,或者说,他是极为信任着自己的皇权。信任因的这皇权顾烟波便是不可离了他去,也不可越过了他去。更别说是和这有心之人一起反了的。
可父皇实在这些年太过安逸,竟也是忘了先帝的皇朝是如何得来的。
顾烟波那般清冷的神祇,又是怎的愿得亲临凡尘的。父皇想不明白,她却是清楚些的。
都是传闻顾烟波曾是当初那入了天机门唯一皇子君泠璃的弟子,若真是如此,那还是有着什么不明白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谢师恩罢了。
她值得去相信顾烟波会守护整个君依,可这守卫整个君依却从来不曾包括了守卫他的皇权。若是可不伤民,毫无硝烟的得了帝位,想来顾烟波亦是不会说着些什么的。
只是,父皇没有念道这一点,只怕是,后面的日子要多些难过了。
见着越发开始明晃晃的天空,倚在廊边,君言卿忽然觉得,有的时候太过聪慧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