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妹妹也不劝了。”知雨暗自想着,要赶紧把早上轻岚说的这些告诉母亲才是,脸上笑容也渐渐淡去,“早上在父亲房里待了这么久,我也乏了,就不送姐姐了。”
轻岚“嗯”了一声,颇有深意地望了知雨一眼,转身走了。
别了知雨,轻岚先去了林茗住的巍明居,不过林茗并不在,轻岚与他房里的丫鬟明玉说了来意,请林茗回来时务必来璃贝轩一趟。
明玉早听说了新来的这位小主行事淡泊,像极了老爷林之业,如今第一次见,心道果真如此。这姑娘说话虽然平和,然而语气淡淡,教人生出几分不敢轻易亲近之感。
“今日公子出门前交留了一样东西,让我交给姑娘,我本想等中午顺便去厨房带几样小菜一道送去,既然姑娘来了,我便这时给了你吧。”
明玉让轻岚在客厅等着,自己回房取了东西,有两个用红线系着的纸包,另外还有一个略沉的包袱。
“这两包是前些日子公子新得的雪燕燕窝,包袱里装了些砚台、墨棒和笔,还有些纸,这下不好拿,我晚些时候再跑一趟璃贝轩就是。”
“我帮你一起拿着就好了。”轻岚说着便接过了包袱,“替我谢谢哥哥。”
“哪里用谢,昨晚公子还说,今日璃贝轩就会派丫头去,这样岚姑娘就能专心治学,准备半月后的应试了。”
明玉与轻岚一道回了璃贝轩,轻岚伸手推门,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怪了,我出门的时候只是把门虚掩了,怎么这会儿就锁上了?”
轻岚叩了叩门,“有人在里面吗?”
不一会儿,院里便传来一阵脚步,门从里头打开,是一个粉裙短袄的丫鬟,头上微微沁了些汗。
这丫鬟看了一眼明玉和轻岚,便向明玉低头下礼,“见……见过岚姑娘。”
明玉双眉倒竖,“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是大公子房里的,这位才是岚姑娘,怎么连你的正经主子也认不出来,你是谁指来璃贝轩的?”
“我……我是王管家新买进来的丫头,叫锦禾,岫娘让我来璃贝轩侍候。”
锦禾说罢,又看了一眼林轻岚和明玉,心里只道,怪哉,怎么这个主子穿得比丫鬟还不如。她忙伸手接了轻岚和明玉手里的纸和包袱,往里屋拿去。
二人入了院,明玉在轻岚耳边道,“我看这丫头面生手也生,不知道王管家是怎么寻的人,有这丫鬟伺候,怕是姑娘也省不下多少心。岚姑娘将来若是房里短了什么,或是一时要用着什么,尽管叫她到巍明居来找我,明玉虽愚,也可帮忙打点。”
轻岚再道了谢,便送明玉出去了。
进了屋,锦禾已将笔墨纸砚在书房的桌上展开,轻岚瞥了一眼,并未理会,而是径直走向了她的卧房。
这几日因这璃贝轩中只有她一人,再加上日前林氏姐妹的恶作剧,轻岚为防有人趁她不在时进屋动手脚,每次出门,都会在房中设几处不易被人发现的记号。
进了卧房,乍一看一切齐整,然而她检查了一下,几处暗设的标记已经被人动过:先是梳妆台下的两个抽屉,她走时往屉门上夹了一根头发丝,此时头发已落在地上;再是靠窗木架下的柜子,她走时在柜门的上沿细细地撒了一层香灰,这会儿看,上面模模糊糊地留着一道手指抹过的痕迹。
“锦禾?”轻岚在里面喊了一声。
“在呢。”锦禾进了屋,“姑娘有吩咐?”
轻岚一笑,伸手将腰间的水纹玉笛解了下来,“这支笛子,你用布包好,给我收到书房的架子上,那儿有一支木匣,装里头就好。”
锦禾一见这玉笛,两眼微亮,小心地接过了。
“可要小心些,这笛子来历尊贵,若是碎了,怕是不好交待。”
“好嘞。锦禾知道~”说罢,锦禾转身便要走。
“锦禾。”轻岚又叫住了她,“我上午不在的时候,你可进过我的卧房,动过我的东西?”
锦禾连忙摇头,“姑娘没有回来,我哪里敢动姑娘的东西,我一直在外面厅里候着,等姑娘回来呢。”
轻岚点点头,笑道,“那就好。”
傍晚时,林茗回了家,听明玉讲了白天的事,便往璃贝轩来了。轻岚见锦禾在林茗来后便对自己寸步不离,心中颇有波澜,但面上只笑,“锦禾你在院子里生火烧水,我和林茗哥哥去园子里走走。”
林茗对此毫无觉察,两人来到园子里。轻岚向林茗说起今早与父亲的谈话,林茗颇感可惜,“若是要托我把笛子送回,倒也可以,只是这未免还是有些辜负既灵的好意,他很少待人这样诚恳。”
“不了,我下午想了想,这笛子我还是自留着,非但这笛子我要留着,明日的礼乐大典,我也想去看看,只是不能那样招摇。”
“哦,你有什么主意?”
“那就要哥哥帮忙了。”轻岚笑着在林茗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林茗先是一怔,既而大笑起来,“哈哈,好,我今晚就去准备,定是要让既灵也大吃一惊。”
夜里,服侍着轻岚吃完晚饭,锦禾便说要去净房。出了门,便快步向岫娘住的荣喜阁去了。到了荣喜阁,又听闻岫娘去了绛云院的知雨那里,锦禾一刻也不敢耽误,跑得一头汗。
进了门,见了岫娘和知雨,锦禾便连忙跪下行李,“锦禾给岫娘,雨姑娘请安了!”
知雨轻哼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
岫娘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