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林少校的第二个问题又抛出来了。
“小江,还有,时间、地点,你怎么确定?按照你的想法,应该是从晚秋队长已经打听出来的地点中布控,最好能买通茶楼、会所老板。可,别说这样难度、动静都太大了,就算能说服一两个,可那么多地方呢,难道你都能一一部署好吗?王芬这个人并不是咱们想象中那么傻,她脑子够用,不然也不会打一枪换个地方,选择这么多和犯人家属见面的场合。”
林少校叹了口气,又说,“虽然总是换地方容易被什么人看到,但一般来说,谁见过犯人家属啊,就算某一次偶然碰上熟人,王芬完全可以说见朋友,而且犯人家属有求于她,肯定会配合的,所以这样做恰恰不会引起人们的疑心!相反,如果王芬被人看到屡屡在同一个地方鬼鬼祟祟和不同人见面,反而说不清了。”
对方说完,我已经猜到林哥的意思,他是说,地点时间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我们的任何准备工作可以说根本无从做起,甚至就算做了也是在赌博,很可能成为无用功。
我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也敢怪,我这次有点操之过急,所谓关心则乱,因为牵扯到马雨茗,一贯头脑清醒思维缜密的我,也出现漏洞百出的窘态。
“还有,小江你想过没有,假如被田局严厉警告,王芬豁出去不赚这些钱,愣是等到公示结束后才有所行动,到时候你怎么办?今天你虽然做出离开西京的假象,可三个月后,恐怕你的人早就回去了,假的也成真的了,你根本等不起啊!”
…
一连串的质疑,说得我头都快炸了,可是仔细一想,还真是林少校说的这样,我考虑不周的地方太多。
“那…我靠,林哥,你这是打击人啊!”
我无奈地看了大胡子和猛将几眼,可他们也同样没话说,都在低头沉思林少校所言的情况。
散了一圈烟,我很不甘心,反问,“林哥,你做事比我稳重,见多识广,那你说现在该咋办,我是没辙了,你给来来,出个主意好吧?”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林少校沉吟道,“你刚才介绍情况的时候我已经想了,虽然你的计划很可能行不通,但不代表王芬没办法收拾。”
“您倒是快说啊!”听到这话,我不禁眼前一亮,就像深夜迷路的夜行人,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灯塔,心中的希望重新生出。
“我是这么想的,你上午威慑王芬这步棋,虽然作用不大,但还是不错的,因为,至少王芬知道你这个祸害马上要离开西京,只要确认你已经走人,王芬的顾忌心理就会减弱。”
见我琢磨他的话,林少校开始解释,“小江,老张,还有猛将,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的,打个比方吧,我和老张都在国家机关工作,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检查,然后,某次听说带队的是个黑脸包公,属于六亲不认的主儿,是不是就会不由自主人心惶惶,虽然自己没啥事,可也会提心吊胆,至少也会担心工作上出问题的,我说的没错吧?”
老张马上点头,看来,对林少校此言深有感触。
“可是呢,一旦这个黑脸包公忽然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比如被调走,或者不再主管这次检查工作,是不是大家又会像过年一样高兴的不得了,长出一口气,心里别提多轻松了?”
立马,老张冲林少校伸出大拇哥,“我靠,老林啊,你说的真特么形象,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工作组解散了吗?检查工作停顿了吗?”
林少校却笑着自问自答,“没有,依然在进行!人们的工作压力并没有减轻,可心理上,为什么没有那种惴惴不安的惶恐了呢?还是因为人!检查工作的带队老大什么态度,往往会决定该次检查的严谨、细致程度,而一旦主心骨离开了,下面那些工作组成员,大都不会刻意挑毛病找茬,谁特么原意得罪人啊,这不没影儿的事嘛!…当然,我说的这些是有前提的,就是检查行为属于日常范畴的工作,而不是专项针对某个案子,如果那样,谁在谁不在都没用,肯定要彻查的!”
说到这里,林哥转向我,“小江,我的意思你猜到了吗?”
“林哥,说真的,我今儿个是服了您了!”
由衷赞了对方一句,我说,“林哥,就冲您刚才那段分析,绝对赶得上心理专家了,哈哈,我江枫自愧不如啊!…这个,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可还没懂你的思路到底是啥?”
“哈哈,你小子!”
林少校将我专门为了今天聚会买的大中华拿起来,抽了出一根点上,小道,“碰到好烟,我今天也破例抽几根…小江,王芬现在的情况和我刚才举得例子差不多,她知道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可专门针对她,想着报复、收拾她的,恐怕也只有你了!马雨茗性子绵,属于逆来顺受那种,而其他人和她的矛盾不明显,所以威胁也只是来自你江枫!”
“哦~”
这下,我算是恍然大悟,“林哥,您是说,王芬确认我离开西京,心理上不再有所忌惮,所以会变本加厉敛财?”
“变本加厉不好说,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无形压力去掉,王芬的顾忌肯定要小一些!尤其,你不在西京的时候,王芬欺负马雨茗不是一天两天了,马监那边根本没啥反抗的意思,也就是你小子一来,折腾得西京女监鸡飞狗跳…”
“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