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刻唐婉的表情很吓人,用咬牙切齿形容都不足以描述其万一,但我还是坚持说下去。
我已经打定主意,在她没有主动叫停之前,一直说。
“婉姐,你的话里反应出几个信息,我分析一下,不知道对不对!”
“第一,你对捉迷藏这个游戏非常恐惧,恐惧却不陌生,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小的时候肯定经常玩这种游戏,像我们刚才做的那样,一个孩子被手帕蒙脸,然后其他人找地方藏起来,等到数够多少个数字之后,再去揭开手帕去找其他人,全部找出来才能算赢!”
“那么,一个很简单很熟悉的笑游戏,却让你非常惊恐,甚至可以说恐惧到了一定程度你一下子从被催眠的状态里惊醒了,这很让人费解啊!”
“第二,顺着这个疑点往下推,我认为存在一种可能,是你和家里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如邻居、熟人、小伙伴们,你们在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很恶劣很严重的事!”
“第三,你喊他们不要你了,把你弄丢了,这又代表什么呢?和捉迷藏一结合,又可以向下推演,是在你儿时的某一天,你和一些人在玩捉迷藏游戏,然后出事了,你,被他们弄丢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我狠狠将还有小半根的白娇子一口气吸完,扔到脚下狠狠踩了两下,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被唐婉极度凶残目光盯着的不自然。
“婉姐,可是,你只不过玩个小游戏而已,怎么会弄丢呢?那些地方你们都应该藏过很多次的,不至于走丢,所以,你不是被弄丢的,而是,你被人贩子拐卖了!我的想法乍一听有些异想天开,但仔细想想看,好像可能性很大啊!”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你来自草原,从你被催眠后的表现看,你父母需要依靠放牧为生,这说明你的家境并不好。”
“你说很想阿布、额吉和阿哈,还说你们很久没见过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现在在哪里,这又说明,你离开他们应该属于被动行为,不是他们送你来到大城市生活,然后依依惜别,从此每隔一年半载双方还能见一面那种情况…所以,在你童年的某个残酷瞬间,有个什么人,很可能是罪大恶极的人贩子,在你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将你弄晕或者骗走,从此背井离乡来到京城。”
“然后,当你长大了,再回去找你的阿布,却发现他们早不在原来住的地方,甚至你是不是还能找到以前的邻居们,我都不知道,毕竟蒙古包是移动的房屋,很可能这段时间你家和这些人为伍,过段时间,又会换一批…我对草原的生活不熟悉,所以也许说得不准确,但有一点肯定没错你再也没有找到过你的父母和哥哥!”
“婉姐,所以我才认为,你是被卖到这个城市的,是不是?”
说着,我指了指那个沙发,恍然道,“靠,我知道了,婉姐,你也许还是找到你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了,但那里没有你的父母,你只能找到这个搬家的时候不好带走,扔到那里都没有人要的破沙发,最后运回来,用以缅怀亲人,是不是?”
我几乎一口气说完,间基本没有停顿。
而唐婉,目视着我,脸色铁青眼睛里似乎马要喷火。
我心里有些含糊,摊开手,“婉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你看,我说不说吧,你非让说,现在说了…你心里又难受了,唉!”
尽管我解释,但唐婉还是摆出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样,死死盯着我,半天没说话。
仿佛只有一口将我吞掉,才能解了她心头之恨!
好半天,唐婉扭头看了看,可能是在找她的坤包吧,一看不在身边,便向我伸出手,说,“烟呢,给我一根。”
“好。”我点头,为唐婉和我分别点,看着袅袅青烟在彼此之间慢慢升腾。
“江枫,”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们各自抽完两根烟之后,唐婉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算是回过神来,说,“江枫,你说的,其实不完全对,大概…猜到百分之五六十吧。”
“差这么多吗?”
我嘴说着,心里却道,这不足为啊,我能猜百分之五十了不起了,嘿嘿,我才得到多大点消息啊!
果然,唐婉说完,却肯定了我的能力,说,“江枫,尽管猜错了不少,但我还是很欣慰,你的表现不错,基本符合要求,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她沉吟片刻,说,“事到如今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索性都告诉你吧…”
她的声音,然如来自天际,这个完全封闭的包厢‘春暖花开’里,如泣如诉。
“我是来自草原,家境贫寒,一家人的主要生活来源是养的那几十只羊,只是那个时候,在生养我的地方,大家都差不多,所以谁也别笑话谁,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总归能吃饱穿暖,也算开心。”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家都宠着我,委屈谁也不会委屈我,所以我的日子,简单而快乐,那时候的我很单纯很善良!”
忽然,唐婉的双手在脸重重抹过,我想,她应该是在擦眼泪吧。
“我是丢了,也正是在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丢了,但并不是你设计的那种形式!”
唐婉看着我,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几乎要燃烧到皮肤的时候,才一下将那已经完成使命的白娇子扔到地面,说,“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两个人,两个女人!”
这…我接不话茬,只能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