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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这么说,如烟做个手势,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应该是对我为什么专门提及‘露怯’这两个字在反复思考。
不过,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听我讲。
“如烟,拓跋宏为什么明确指出王洋露怯?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提醒对方吗?拓跋那么聪明,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呢?”
我用连续疑问的方式提醒柳如烟,最后说,“因为,预审过程中,预审员最不能犯的错误并不是露怯,而是…”
我加重语气强调,“而是‘决不能被接受审讯的犯罪嫌疑人牵着鼻子走’!也就是说,不能被对方影响、干扰、混淆视听,从而导致预审方向和思路出现偏颇!”
“如烟,虽然在犯罪嫌疑人面前露怯同样是预审大忌,但你要搞清楚,露怯是一种态度,或者说行为以及手段,其实并不致命,因为示敌以弱,同样是一种策略!不过,被对方反过来影响思路,则是心理变化,会改变审问性质,两者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
我这番话,柳如烟似乎听明白了,噢了一声,问我,“正因为拓跋宏要影响王洋的思维,反过来控制对方,所以他宁愿让王洋意识到自己那种说法有示弱的嫌疑,是不是?因为拓跋唯一的目的就是主导这次审问。”
“对!”我赞许地看了如烟一眼,“你这次又说对了,拓跋就是要这样搞!但他还是有点心急,如果换成我是王洋,我不见得会中计!不过拓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当时的情况不会给他更多选择!但无奈的是,拓跋这次又赢了。”
我继续讲,“拓跋宏说完那番话,王洋的情绪明显有些不自然,他马上意识到,作为预审员,作为代表正义的一方,的确不应该在犯罪嫌疑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状态,他应该正面和拓跋宏硬扛!”
于是,王洋问拓跋宏,“好,拓跋,你说你对那批设备做过处理,就是出厂之前调校…”
“不是那批设备,只是样机!拓跋马上打断王洋,说,我提供了怎样调校设备的思路,并拿样机做了示范,至于是不是每台设备在出厂前都会按照我的要求进行调校,那我就不知道了,也掌控不了。”
“好,既然你说只是对样机进行调校,但你怎么证明调校后的仪器能够达到符合要求的效果?你们重新经过严格的产品测试了吗?你调教仪器仪表的依据是什么,有没有成熟的技术方案?你是否做过严格的记录?”
“王洋一连串抛出几个问题,他可能觉得自己这些问题问得足够专业,拓跋肯定不好回答,主动权将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不过,没想到拓跋回答得非常快,就像早就知道王洋会问哪些问题一样,说,王洋,你又外行了吧,你问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恰恰证明你根本没有下过车间,你的理论和实践完全脱离!”
“没等王洋开口,拓跋宏紧接着说,你可以随便找个大点的工厂,下到车间里走访那些干了一辈子的六级以上钳工、钣金工、车工,你可以问问他们,仪器仪表调校的时候是不是还需要写上一份汇报材料,找到几十个数学公式去证明为什么这个螺丝比设计图要求松两扣?或者,为什么要在这根线路上多加一个小电阻?哈哈,你去实地了解一下,搞搞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否则,你的问题就是些垃圾问题,这样会显得你很弱鸡,你我在这里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我一口气说了好些,才得空抽了几口烟。
柳如烟就问我,“枫哥,你说拓跋宏说的这些,真的还是假的啊,如果我是王洋,我还真没办法继续了,因为没下过车间,根本不晓得仪器调校是啥意思,更不知道流程上该怎么做了。”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嘿嘿,我一样,其实也不知道,马德,这就是拓跋厉害的地方,他心里很清楚,今天王洋特意跑过来提审自己,那就证明,王洋肯定提前做好充足准备的!也就是说,不可能今天拓跋提出一个王洋不明白的疑点,他就被迫中断审问,跑过去调查,然后明天人家又说了点啥,王洋再停止审问,又去调查…那样的话,不但王洋自己的信心会被严重打击,而且他也耽误不起那么多功夫!更何况,王洋向上面提出申请的时候姿态放的很高,表现出只要他一出手就会马到成功的架势…那么,如果搞成这样,别人会怎么看他?王洋这种内心极端骄傲的家伙,绝对受不了这个的。”
我这番分析得到柳如烟认可,她立马说,“枫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或许当时拓跋宏就是这么想的…那,王洋又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还有反击的对策吗?”
“王洋当然想反击了,但这个时候,双方交锋的主动权已经不知不觉发生变化,”我若有所思,思考着拓跋宏搞定王洋的方式,顿了顿又说,“王洋找不到拓跋宏话里的漏洞,只好说,拓跋,你别跟我牛逼,你说的这些我下来就会核实,真的假不了,假的同样真不了!听着,如果你撒谎,就是故意干扰警方破案,就是罪加一等的行为!”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撇着小嘴,“枫哥,我觉得王洋这次真的没机会了!他这样根本就是露怯,没办法判断犯罪嫌疑人的供词才会这么说吧…真是的,我以为他有多厉害呢,看来任老师的学生并非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我哼了一声,“如烟,你以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