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耿直地发了一通腹内之言后,虽是决然地走出了房间,可是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真的能推翻此案的已有判决。这皆因此案的定性实在是犹如铁板一块,除非他能拿出新的重大的证据,否则,单凭一腔意气,却也无可奈何。
一想到不日即将开堂重审,而现在又是无从下手,一股愁绪顿时是涌上心头,苦闷之下,只得又把陈亦文叫过来商量。
陈亦文一到场,却好似早就和郭平想到一块去了,也是装出了一副满脸惆怅的样子。
郭平苦笑一声道:“看来陈先生对此案也和我一样是束手无策。今天把你找来,也只能找些心里安慰而已了。”
陈亦文摇摇头,脸上是为难的表情:“东家你误会了,我不是发愁没有法子去推翻此案,而是发愁你该如何处理此案涉及到的人事为好!”
郭平一听,眉毛一挑,脸上立刻显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跨上几步一把握住陈亦文的双手:“如此说来,莫非先生已经有了良策?”
陈亦文叹了口气:“东家,我想再问问你对此案到底有多大的决心?如果说这案子要让你押上一辈子的官运和前途,还干不干?”
“先生,你我在草堂之上纵论天下的座谈过去还没多久,怎么现在就有这般怀疑我的言论了?郭平的决心你无需怀疑,为天地立命,为圣人立言,乃是我辈使命所在!即使百转千回,死亦不惜!”
陈亦文竖了个竖大拇指:“东家,行!当我没问!”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啪”地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
郭平奇问:“这是什么?”
陈亦文随手移过桌上摆着的一盘咸味花生,边剥花生,边往自己嘴里扔花生仁:“东家是否还记得上次和我们一起分析案情时,在谈到何舟为何要自杀时,东家分析出的那一堆道理么?”
郭平笑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啊?有屁快放!”
陈亦文也不在意他粗俗的言语,反而更是洋洋得意地说道:“我这次对东家也算是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自从瞄上了坞口村的这件案子之后,我在开始阶段一直是在推想人物关系等等,是以一直没有突破。可东家那天说的话提醒了我,可以换个角度去想这件案子。因此我便是把这案子里出现的所有人全部拿走了。东家猜猜看这案子还留下了什么?”
“还留下了什么?”
“财产!”
“财产?”郭平忙是拿过桌子上的那张纸,只见这纸上面写的是一长串的人名。
“我了解过,坞口村位于汉昌城的南湖边,自古是物产丰富,良田肥沃,那种田地,历经大江和南湖几千年的浸润,是肥到流油了。我是本地人,对这情况也是略有耳闻。李之浩在任的时候,就一直想把南湖开辟成西北军粮的产出基地,一直因为补偿条件没谈拢而作罢。现在大牢里关押着的一十三人,都是坞口村里面的顶梁柱,同时也掌握着全村土地的谈判权!也就是他们一直在顶着李之浩的压力不松口。”
郭平边听陈亦文的解释,边细细看着纸上面的人员名单,上面何舟的性命赫然在目,后面还备注着:得良田五十亩,记于其弟何江名下。
郭平看完了名单后,又是冒出了一个疑问:“陈先生,不对啊!我看你名单上面除了何舟,写的其他人都是巡捕司和牢狱离的狱卒,最多还有几个司狱司的小吏,凭借这几个人,还办不了这么大的案子吧?”
“所以我才问东家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这背后还有两个人,我却是不能再写在这纸上面了。”
郭平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张名单,说白了也是靠推理得来的,还有两人定然是比何舟的地位要高。
如果没有确切的人证或是物证来指证,若是冒然流传出去,恐怕定然是要掀起一阵风雨了。
“我现在只可透露一人。此人我担保东家可以拿下!”
郭平笑笑:“你且慢点说,我想我也能猜出来。”他说完指着纸分析道:“你这纸上面既有巡捕司的人,又有大牢里的狱卒。那么除了何舟,肯定还有一人来配合他,那肯定就是牢狱的典狱长----周瑞!”
陈亦文赞许地道:“和东家这样聪明的人共事就是省力!”
“只不过现在推理是全了,可是如何才能找到人证或是物证去完善这推理呢?”
“东家,这答案也在这张纸上啊!”
“答案也在这上面?”郭平拿着纸看了又看,这次却是实在想不出来了。
“陈先生!我郭平在这方面还是自感还是稍逊先生一筹啊,也请先生不要再卖关子了,快快说来吧!”
陈亦文忙作揖赔罪:“东家切勿如此,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就是以人的天性推断而来的。东家你想想,何舟他只能将自己从此案中的不法利益转移给自己的亲属名下,才能将自己承担的角色掩盖过去。只可惜他太过于自负了,挑来挑去挑了个自己的弟弟何江!他若是还活在世上,自然能镇的住何江。可是现在他突然身亡,那何江定然要对自己名下这笔不义之财生出觊觎之心。那何舟的妻儿又岂能甘心?这就是此案的突破口!”
郭平是豁然开朗,接着陈亦文的话头继续道:“既然名下多出这一笔不义之财,那么何舟肯定对何江交代过这笔财产的来路。所以接下去我们只需要在何舟的妻儿处做做工作,稍微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