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举起铁锹,对着雪人身子猛戳下去。
“你干嘛!”叶碎碎一脸惊恐。
“敲了重堆,实在太他妈丑了。”班长嫌弃。
就跟之前热火朝天堆雪人一样,一群男生再度神魔附身一般疯狂破坏雪人的身子,叶碎碎看着他们一下一下戳雪人的肚子,觉得自己心都揪一起了。
男人啊,果然都是善变的生物,爱的时候心心念念,走的时候不留一点情面。
芸哥重新聚起一个大号雪球,这次她有经验了,每滚一圈都给拍紧实了,争取能让雪球再从脖子上滚下来也摔不碎。
这次班长偷来了门卫大爷养小金鱼的大水桶,里边的小金鱼老早就被大爷养的小黑狗玩死了,小黑把它拖出去造福校门外边流浪猫了。然而大爷依然每天给水桶里换清水,老觉得小金鱼总有一天在外面玩够了能再游回家。
叶碎碎心疼刚刚那个还未成型就四分八裂的大雪人,不想给他们帮忙,自己在一边玩雪,一双手冻得冰凉通红。
她再抬头的时候,班长从远处扛来了一大桶干净的雪,正往地上倒,他们已经把雪人身子堆得有jk那么高了。
叶碎碎小碎步跑过去,看到芸哥的雪球也成型了,这次大家抬雪球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给稳稳当当当架在雪人脖子上了才松手。末了,还不断给接缝处拍上碎雪,捂得严严实实。
这回的雪人,通体晶莹剔透,干干净净的像是天上人儿。
最关键的是,大。
jk仰头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雪人,自信心受到了不止一点点摧残。
大家围成一个圈看着合力完成的杰作,终于有了那么点自己的作品就是自己的孩子的觉悟。
班长退后两步,歪头看着雪人:“咋还是有点傻气呢?”
眼睛嘴巴鼻子啥都没有,能不傻气吗?
竹子从口袋里掏出根迷你的小胡萝卜,递给班长:“我妈给我带着在学校吃的,可以拿来做鼻子。”
班长在雪人脸上给抠了个洞,把小胡萝卜塞了进去。
“眼睛,眼睛怎么办?”
猴儿拿着两块小黑石子儿一样的东西递了过来,说:“呐,用这个。”
“这什么玩意儿?”班长在手上掂了掂,粘了一手的黑墨。
小触指了指猴儿的嘴:“你嘴又是怎么弄得?”
叶碎碎这才注意到猴儿的嘴唇和牙齿上都沾着黑色的液体,像中毒了一样。
猴儿用手背擦了把嘴:“我橡皮白的,我把黑笔里的墨汁给吸出来泡橡皮来着。”
班长低头望了望自个手上被切成圆形的纯黑色的橡皮,顶了顶猴儿的肩膀:“兄嘚,牛!”
“没事儿,小场面。”猴儿随手在地上捧了把雪漱口。
有了眼睛和鼻子,雪人的脸一下就灵动起来。
但是班长把鼻子插得有点下,嘴没地方装了。
“算了呗,这样就挺好看的,再来个嘴就多余了。”叶碎碎说,“你看人家米菲兔不也没嘴吗?还不是照样火遍全球。”
此言一出,大家一致认同。
“可是吧,我还是觉得有点傻。”班长插着腰歪着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比雪人看起来还傻。
芸哥一把揪下班长套在脖子上的黑色针织围巾,绕在了大雪人的脖子上。
“还傻吗?”芸哥问班长。
“不傻了。”班长回答。
“哎哟,这雪人一下时髦起来了哈,穿得比我还暖和。”叶碎碎有点眼红,她的脖子特别敏感,最怕有毛茸茸的东西粘着脖子,所以她从来不喜欢戴围巾,结果现在在雪地里冷风直嗖嗖往脖子里钻。
班长有点虚弱地:“那我的围巾……”
“给雪人带着你有意见?”婷姐一手叉腰挑衅地望着班长,眼神里写着“你敢有意见我打到你没意见为止”。
“没有意见。”班长异常乖巧。
叶碎碎上下打量大雪人,半晌开口道:“这上半身是啥都有了,下半身就有点单调了好像。”
“用这个。”少年清冽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叶碎碎被这熟悉的声音惊了一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夏辰安和理科班班长两人穿着一身黑,在雪地里不紧不慢走过来,白雪之中的这幅场面分外禁欲。
如果两人没有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拖把的话。
“哟,老夏!”江晟哲接过夏辰安手里的扫帚,“吕大爷走了?”
“走了。”夏辰安没带手套,两手空出来后就揣进兜里,眼神隔着人群轻轻巧巧落在了叶碎碎身上。
叶碎碎也正在看他,对视的一瞬间,她极快挪开目光,装出在看扫帚的样子。
猴儿把扫帚插在了雪人身上,此时的雪人已经具备了吸引全校目光所必需的所有特质,可以说大功告成了。
“还有这个!”葛婧拉着褚天舒远远飞奔过来,手里举着红白蓝条纹的蛇皮袋。
“用这个当雪人的小肚兜。”
红白蓝一给围上,雪人立刻没了天仙气,有点不三不四的。
葛婧却好似很满意,拍着手说:“我们在教室里看你们堆雪人看半天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下课。”
“你们班还有几个人啊?”叶碎碎问她。
“加我四个,我们算人多的了,褚天舒班里就剩她一个人。”
叶碎碎转头看向褚天舒:“你怎么不回去啊?”
“不想回去。”褚天舒答得很简短。
“哦。”叶碎碎大概能了解她不想回家的原因,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