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雪没有理会他，依旧看着窗外。楚天舒依旧温柔的笑着，道：“日后想睡了就去床上睡吧，莫要在软榻上，当心着凉。”
凤落雪终于转过了头，淡淡道：“我饿了。”
楚天舒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失笑出声，道：“饭菜我已经让春儿去准备了，等会她就拿来了，你且先忍忍。”
凤落雪又沉默了下来，算是答应。
“落雪。”楚天舒突然小心翼翼的唤道。
凤落雪看着窗外，用鼻孔“嗯”了一声。
“我能和你一起用膳吗？”楚天舒更加小心翼翼。
凤落雪闻言蹙眉，冷哼一声道：“本少主不敢劳驾楚教主与我用膳。”
楚天舒闻言一愣，眼神暗淡了下来，喃喃道：“落雪……对不起。”
凤落雪一愣，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最后楚天舒还是和凤落雪一起吃饭了，春儿端回饭菜放在了餐桌上，凤落雪当先走到餐桌旁，楚天舒思索了良久，还是坐在了凤落雪的对面。凤落雪对他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着，楚天舒也没有说话，除了时不时给凤落雪夹菜之外，就只是埋头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楚天舒取了一件披风，将凤落雪裹得严严实实，带她出了门。
凤落雪对此没什么意见，跟着他出了门。两人坐了很久的马车，停下时竟然到了扬州的玉水湖。
凤落雪疑惑的看了楚天舒一眼，楚天舒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湖面上慢慢飘出一艘小船。
楚天舒扶着凤落雪上了小船，小船缓缓前行。如今是晚夏，夜风微凉，凤落雪站在船头，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十分凉爽。
小船缓缓的驶着，在湖面上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凤落雪站着累了，慢慢的坐在船头，手指轻抚水面，微凉的湖水在指尖慢慢流过，心里难得的平静。
“怎么带我来这里，不怕被我哥哥的人发现？”凤落雪问道。
楚天舒微笑着道：“知道又如何，你哥哥如今在未央，即使知道了，也赶不回来。”
凤落雪撇撇嘴，没有说话。
“去年中秋未能与你泛舟，我遗憾了许久。”楚天舒缓缓道。
“任谁也不会和一个浪荡子一同泛舟。”凤落雪突然接话。
“哈哈，”楚天舒轻笑，“原来那时你竟认为我是个浪荡子。”
“你见过哪个君子像你这样？一上来就让姑娘和你放花灯？”凤落雪道。
“哈哈，确实是我唐突了你。”楚天舒大笑道。
“落雪，我准备了礼物送你。”楚天舒收了笑，温柔道。
凤落雪微征，不语。楚天舒拍了拍手，天空突然绽放开了灿烂的烟花。
凤落雪一时被绚烂的烟花迷了眼，有些恍惚。去年中秋，她和玉子洛泛舟湖上，一同赏烟花。转眼不到半年，两人竟已分隔两地。一个被迫做了人质，一个无奈的接受了支离破碎的正道。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凤落雪突然诗不应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楚天舒闻言有些奇怪，道：“落雪，这诗怎么感觉有些不应景。”
凤落雪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微笑，那是一抹真正的微笑，不是内心酸苦时的强颜欢笑，不是杀人时的冷笑，那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诗。”凤落雪浅笑盈盈。
楚天舒看着她的笑渐渐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
凤落雪看着天上的烟花，心中所想的是：既然终要堕入万丈深渊，那便在那之前开心几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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