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看着文贵,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他也要把满月接过来,才对得起文贵。
经过了许许多多事情,他对满月的恨也淡了。以前他把和满月的婚姻看作是一个枷锁,现在看在孩子的份上,完全是对家庭的一种责任…。
想想满月的种种不是,他的眼泪往肚里流;他麻木了,人们常说负心郎,他碰到的是负心娘,却连背叛的勇气都没有;他没有负满月,他依旧在过着清苦一个人的生活,为了减少精神上的压力,他拼命地干活干活,他表面坚强,满脸是笑,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痛苦。
文军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文军说:“这话本不该我作弟弟的讲,你总得想法子叫大嫂过来,父母也这样想,你一个人,总让人感到欠缺……。”文康说:“我已打过电话了,她可能最近提前要过来,你放心吧!过来后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文康最近确实和满月联络过了,双方的家庭似乎都有捻合他们的意思,不仅满经理打电话来问他们的近况,满月还打电话来关心文贵的生活,她放心不下孩子,她说话的语气显得很平静,很平缓。大改以前那种泼辣叫嚣的音调,文康一下子愣了,还不适应,转念想也许到岁数了,人也看穿了,变好了。他们聊了些家常,思想和想法都得到了很好的沟通。文康还让文贵和她说话,文贵大声地叫:“妈妈过来,我想念妈妈…。”文康听到电话那头满月似乎唔咽了,她说:“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在这几天当中就过来。”文康看到孩子兴奋地向他叫道:“妈妈要过来了,爸爸你听!”文康接过电话说:“满月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到镇上去接你。”满月说:“我打了票就打电话告诉你…。”
文康在满月要过来那几天,竞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相互之间刚刚维护起来的,那么一点点的和爱,脆弱的象一层薄膜纸,也许一捅就破,会不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他不知道,满月真的变好了吗来了才清楚。
文贵孩子般的天真,叫着:“妈妈要来啰!妈妈要来啰!”更是分外的开心。文康内心忐忑不安,同时又被文贵所感染,掩不住内心的一种喜悦,很复杂的感情,当满月打电话说她乘火车到了省城,明天大约中午就可以到达镇上,希望文康去接她,文康心中莫明其妙地激动,一夜辗转睡不着。
笫二天早早收拾了一下,去接满月,满月的印象在脑海中仍是那么的清晰,他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一边等着。当满月拎着包下来的时候,他看清楚了,她仍旧梳着那头马尾辫,也不知是旅途的劳累,她看上去脸色发黄,皮肤紧绷,额头上多了些皱纹,好象很挖苦的样子。完全失去了过去那种青春泼辣,盛气凌人的样子。甚至感觉有点可怜,身材也很瘦,穿着一套休闲衣,空荡荡的。
文康心里一凛,不仅有些怜惜,心中的那丝不快竞然暂时藏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心情,对满月说:“来啦!”顺便接过她手中的包,满月也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似乎闪出一种惊喜,她说:“嗯!”
他们彼此的心似乎拉近了些,文康还是那样稳重,他把满月的行李细心地绑好,叫满月坐上摩托车带着她向家开去。
父母欢喜的不得了,早己准备了丰富的午餐!文贵欢天喜地地围绕在她的身边。满月绽开了幸福的笑容。文康看到满月回来后精神委糜不振,好象很累,虽然大家都高兴,话题很多,吃过饭,还是让她早点休息。
满月回家后这一睡就是两天,文真和春晓知道她回来,专程赶来看她,接她到他们家玩;满月好象不大愿意去,不愿多说话。文康就找个台阶给她下,他说:“过段时间去,反正回来了,不走了,有的是时间。”
他觉得满月怎么会变成这样!意志消沉?不过他还是决心陪她两天,让她放松放松。这两天文康问了满月许多事情,满月告诉他:“在外做生意,前几年还好,后来就亏了,在g省g市上了两年班,去年和人搞传销,又落入陷阱。几个月分文没有,吃饭都成了问题,这次她能脱身,还很不容易,费了她好些心神,因此她这次过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文康说:“我每次打电话给你,你总说忙,等事情办好了过来……。”言中有责怪之意。文康一声叹息,寻思:没想到会这样,既然落难了,能够回来就是好事,不过文康发现满月过来后,不再象过去一样,指手划脚了,没事找事,横竖不顺眼,然后找机会溜。好象在家是活受罪,外面有好日子不让她去过,文康是她的拌脚石,到了外面花花世界才是她的幸福生活。文康越是不让她出去,她越是忿恨,越是要出去。
文康伤心啊!人生只有一次,青春没有回头路,等她明白回头已晚了,就象一件衣服掉进了染缸里,想干净也干净不了,可是他越是阻止,他和满月的矛盾越深,满月非出去不可。
最终满月出去了,现在她又回来了,文康想:她明白了吗?她后悔了吗?她是不是在外吃尽了苦头?文康从她彼惫的样子来看,也不好过。和那双闪烁不停的眼睛,多少有点内疚,对不住他。
文康叹着气,并不想伤害她。满月烧饭、洗衣、打扫卫生,帮着母亲采茶叶,干点活,似乎很开心。他招呼满月多休息,感觉他们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也许以后会很好。
文康从一开始就不愿让满月出去,是出于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