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确不知道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但是,你敢说这青湖,那褶儿的侍妾,还有纸条上的内容,都跟你毫无关系?!你自己觉得你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皇帝无力的看着这位他给予了一次又一次信任的皇后,他还能再相信她吗?他还敢再相信她吗?就像辉儿之前说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里面,不知为何都会牵扯到皇后,这也巧合的太过分了。
看到皇上对自己失望的样子,明显是在心里给自己定罪了。皇后哪里肯依。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在这里失败!
她声泪俱下的阐述。说那芸香是自己的亲眷,无意中看到南宫褶随手编造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这才将东西传递进来。而青湖呢,她只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婢女,让她出宫去取了消息。哪知道青湖背后还有其他身份。
总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她的所做作为都是被逼无奈。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但是,皇帝真的也已尽筋疲力尽了。这样空洞的辩白,在他眼里只能是垂死之人抓着手中最后一株稻草的挣扎。在他对这个女人的一次一次选择信任中,看不见的信任裂痕也在逐渐扩大,终于在此刻,那道裂痕化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再也没有心力去翻越。
皇帝看也不看皇后,直接扭头对着南宫褶道:“这个青湖,确定是西霜奸细无疑,你们将她好好收押了,看能不能撬开她的嘴,问出她的目的以及还有哪些同谋。”
“是。”南宫褶道。
“还有。”皇帝接着说:“你那个侍妾,也一并收押。不管她是否是细作,这样吃里扒外的女人,都不适宜放在身边。如果是的话,审问之后一并处决不是的话,你也看着打发了吧。”
“儿臣晓得了。”南宫褶再次恭敬点头应允。
“至于岩城泄密案”皇帝这次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虽然皇后嫌疑颇重,却也没有确实证据,不能当作罪魁处理。你们还需要细细调查才是。不过,鉴于皇后的嫌疑,以及她特殊的身份,朕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来人,拟旨!”随着皇帝一声高喝。立马就有翰林捧着笔墨纸砚在一旁候着。
只听皇上道:“中宫皇后,孔氏之女,多涉事端,以至于,朝堂不稳,后宫不宁。现,保留其皇后封号,褫夺掌管后宫之权,交由贵妃暂理,淑妃协理。皇后,令其于凤池殿内,闭门思过一年。钦此。”
随着南宫擎天的话落,皇后的脸色一寸寸变白,白的几近透明,身体也开始左右摇摆,摇摇欲坠的随时都要晕厥。
就在此时,一道瘦弱却有力的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牢牢的将她支撑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稳定住了她摇晃的身躯。她顺着那双年轻而有力的手,往上看去,只见自己的儿子,满脸担忧又饱含鼓励的看着她。
是啊,她还有儿子。她的眼神突然又变的锐利起来。那个男人放弃她了又如何,将她的手足耳目统统砍断卸掉又如何!只要她还一息尚存,她就绝不放弃!绝不!
她微微靠在南宫衿的臂弯里,看起来无比憔悴而柔弱,只有低下的头颅里,阴影笼罩的眼皮下,涌动着不甘的锋芒。
平城二皇子府邸
“你准备何时出发?”
上官奕一脸闲适的靠坐在宽大的雕花太师椅里,斜着眼睛看着端坐在案前的南宫褶,痞痞问道。
“今晚就走。接下来的事情,辛苦你了。我会找两个替身,假扮我和伏风,有什么不能处理的急事,尽量压到我回来。实在不行,在传讯给我。”
南宫褶将桌案上的文案都分门别类规整好,指了指,对上官奕说,这些,也有劳了。
“哎,我就是个劳碌命啊。”上官奕一伸懒腰,从椅子里爬起来,笑道:“谁让我如此能干呢,你要少了我,可如何是好。”
原本习以为常的挤兑和调侃没有出现,南宫褶一反常态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是啊,唯有你,我缺不得。”
看到好友认真的神态,上官奕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郑重道:“万事小心。各据点的人马都随你调动,你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有任何消息,都要传回来给我。别的忙我未必帮的上,但是帮你分析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
是夜,两骑快马悄无声息的出了西侧门,直往西霜方向而去。
而从此刻开始,南炎二殿下突然身染疾病,卧床不起,除了皇帝,妃嫔和几位皇子等人的远远探视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他。
也是在同一个夜晚,南宫衿出于担忧母亲,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还在凤池殿中陪伴着已然失了势的皇后娘娘。
皇后闷闷不乐的坐在自己的高坐上,四周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南宫衿默默的坐在一旁。
刚刚成年的手掌,已经跟一般男人无异,宽厚而有力的轻轻拍着女人的背脊,给予无声的安慰。
这种温馨而静谧的氛围不知延续了多久,皇后突然悠悠开口道:“衿儿,你是不是觉得母后很没有用?母后明明是皇后,是南炎国最尊贵的女人,却无法给自己的儿子同样尊贵地位。”
“母后说什么呢,孩儿生来就是皇子,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一切荣宠,身份和地位。怎么还不算尊贵的地位?”南宫衿宽慰道。
“不算!”一听儿子这没志气的话,孔皇后一瞬间变的怒不可遏,她突然从身后抓过儿子的手,紧紧的拽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