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责任!沈少奕不喜欢背上这么重的担子,可是,他还是犹豫了。
有一个人也在犹豫着,他是赵光义,符昭愿只给他送来了十五万贯,这对他来说,真的就是杯水车薪了。而如今到的只是奏折,银子还要晚上几日,他不得不痛骂了一顿兵部的那些人,那些只知道天天找他要银子的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原来做一个皇帝,也要为银子这种事情伤神。他脑中万古一帝的美梦,还挥之不去,他也不想就此放弃。所以,以战养战就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了,他就算是再傻,也不会想要逼反大宋的百姓们。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赵光义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各地雪花一样送上来的奏折,全他娘的是跟老子哭穷的,然道偌大的大宋,竟然还支撑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吗?只是,即使他是大宋的皇帝,他也不得不屈服,就像是符昭愿一样的屈服。
他决定不再征收刚刚定出来几个月的各种税赋了,因为不止是各地送来的压力,还有堂上这些臣子们给他的压力。这些臣子也有家人,也有亲朋好友,他们也有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压得只要一上朝就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说话,没有人愿意为他赵光义分忧。
他们就好像是一群只会说皇上英明的木偶一样,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一片赞颂之声,可是一旦有什么问题抛出去,却又个个变成哑巴。
这是在反抗朕吗?
赵光义真的想要杀人,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杀人,那样真的会搞得人人自危,再也不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了。
他终于下了旨意,收回了自己说过的话!说完就退朝了,他拂袖而去,一点也不想听身后传来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他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了,否则这满腔的怒火,会让他抓狂的。
云雨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这样的法子,似乎是百试不爽的,以致于怀里的人儿问了他一句什么,他都没有听清,“窅娘,你方才说什么?”
“妾是在问皇上,为何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难得你还关心着朕!”赵光义抱着窅娘,在窅娘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都是些朝堂上的事,说给你听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倒不如不说!”
“最近妾看了许多的书,说不定皇上说了,妾还能帮皇上分分忧呢!”
“是吗?”
“皇上是小看了妾吗?”
“你是朕的小心肝,朕怎么会小看你呢?”
“那皇上不如挑一件小一些的事情,说与妾听听,看一看妾到底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也好!”赵光义当然不会相信窅娘会真的替自己分忧了,只是,既然窅娘一直坚持,那就当这是一种闺房乐趣了,“那朕就说一件事,昨日有报,郑王因病过世了,你说朕应该怎么反应?”
“郑王过世了吗?”窅娘显得有些惊讶,她倒是知道郑王病重,没想到竟然过世了。
“是的!”
“那皇上应该停朝三日,亲自前往郑王府祭奠一番!”
“哦?”赵光义倒是没有想到,窅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也有些好奇了,“只是三日恐怕不够朕来回的。”
“皇上,那就多几日又能如何?郑王乃是前朝帝皇,先帝一向对郑王极为的优渥,这何尝不是先帝拉拢人心的一种做法,皇上学学又如何?”
赵光义都有些诧异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只会跳跳舞,唱唱歌的窅娘吗?
“你继续说?”
“皇上不要责怪妾多嘴,前些日子,妾见一个婢女无一丝笑容,偶然多嘴问起,听说是她家里人因为交不上税,被官府给拿了,所以忧心!妾见她可怜,便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让小公公去处理了此事。”
“小事而已,窅娘不必向朕说明!”
这真的只是小事而已,赵光义当然不会责怪窅娘了。
“皇上,当时妾就在想,这件事情是否与皇上有关呢?”
赵光义愣住,哪里想到窅娘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加了税赋之后惹出来的事情,可不止是窅娘知道的那一条,“朕今日已经免除了那些税赋了,所有相关人等,但有涉及的,一应不得追究。”
“多谢皇上!”
“你谢朕什么?”
“妾也是出身贫苦之人,自然知道皇上此举会给百姓带来什么了!皇上,其实这就是妾要与皇上说的,皇上初登大宝,当然是安抚民心为重了。而祭奠郑王一事,安抚的就是那些前朝老臣的心。”
是啊!前朝老臣的心,这满朝文武,还真有一多半是前朝的老臣,赵光义不禁有些失神,难道最近这些臣子们不愿意说话,真的是与朕对郑王的态度有关吗?他决定试一试,就像窅娘说的,既然三天不够,那就给足七天,足够车马来回了。
“窅娘,你可真是朕的知心人儿啊!只不过,若是朕去了房州,却是要数日不能见到窅娘了!”
“皇上自去,妾在这里想着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嗯!你这些话都是书上学来的?”
“是!也有一些是妾自己揣摩的。”
“朕忙碌,也没办法时时陪在你的身边,还真不知道朕的心肝儿,读的都是什么书?”
“不过是四书五经,百家杂谈罢了!”
“哦!那最近看的一本是什么书?”
“论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