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月汐躺在床榻上,面如白纸,唇色青灰,只剩一口气吊着。
屋里还是他们大婚时的样子,红绸还挂着,喜字还贴着,床榻上也是鲜红的喜被,更衬得月汐面色如雪。
鬼刺和鬼白正守在月汐床前,听闻脚步声,齐齐回过头,大惊,“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要陪着他。”有痕在鬼蛋和火山宝的搀扶下坐到了床榻边。
短短数十步,她已经疼得冒出一身冷汗。
“夫人,君上这里有属下等人守着,您就安心养伤吧。”鬼刺双眼通红,声音沙哑,“您早些康复,才能更好的照顾君上。”
“我没有大碍,只是体内有余毒需要清除罢了。”有痕轻轻拉过月汐的手腕,手指搭了上去。
片刻之后,她改做轻轻拉着月汐的手,抬头看着他的脸,声音很轻,“他的伤口如何?”
“君上的心脏被人偶抓破,虽然心脉万幸没有被抓断,但人偶爪上的尸毒侵入了心脉,所以君上一直醒不来。”鬼刺低着头,声音愈发低沉了,“君上的心脉伤得很重,属下医术有限,不敢为君上缝合,只能暂时用药清除尸毒并保住他的心脉,待夫人大安后,再为君上……”
“他等不起。”有痕轻轻摇头,“我先开个方子,你们将药材准备好,等下我打完坐就为他缝合。”
“姐姐,这不行!”
“夫人,您现在应该静养,绝对不行!”
火山宝和鬼蛋当即反对。
“夫人待君上之心,日月可鉴。”鬼刺眼眶发涩,“属下自然希望君上立即醒来,希望君上很快恢复,可夫人您如今是君上唯一的希望,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夫人不必担心君上会情况恶化,属下这就将君上送去寒冰室。”
“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劝我。”有痕忍着痛,缓缓伏低身子,将脸靠在月汐手心,闭上眼挡住就要漫出的水雾,“寒冰室太冷,他不会喜欢。我知道,他舍不得离开我。”
火山宝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鬼蛋也捂着嘴巴哭了。
鬼白扑通一声跪下,哭腔里带着哽咽,“夫人,就算是为了君上,也请您保重自己。属下和鬼刺一定会尽力护住君上心脉的。”
“起来,都别哭,月汐他不会有事的。”有痕睁开眼,吻了吻月汐的手心,抬起头,“拿纸笔吧。”
鬼刺将鬼白拉起来,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有痕轻声说,他认真听,准确无误的记下。
“第一个方子,马上煎药给他服下。第二个方子,全部熬成药膏,等下我要用。”有痕说完,示意火山宝和鬼蛋将自己扶起来,缓缓走到长榻边。
看着血迹从她衣衫的后背处渗出,鬼刺鬼白再度红了眼。
片刻之后,有痕艰难的盘腿坐在了长榻上,服下一粒丹药,闭上眼睛,开始调息逼毒。
一层淡淡的白光从她身上冒出。
密密的冷汗从她头上泌出。
鬼刺和鬼蛋悄然退下。
鬼白和火山宝寸步不离地守着两人。
半个时辰之后,有痕身子晃了晃,吐出一口污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