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仙君?”凌峰先是一愣,随即起身上前跪拜,“弟子凌峰拜见月汐仙君!”
凌泉也收起一脸的玩世不恭,毕恭毕敬地上前跪拜,“凌泉拜见月汐仙君!”
“免礼!”月汐虚手一扶,凌峰和凌泉的双膝再也跪不下去,“本座今日才说了,以后见到本座不必跪拜。”
“这如何使得?”凌峰大惊,“若是被师父知道,定会责罚弟子。”
“本座说了便是,放心,你师父定然不会责罚你。”月汐再一抬手,凌峰和凌泉便已直了身子。
有痕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月汐的视线投向她,才拱了拱手,态度明显有些敷衍,“见过仙君。”
见她如此散漫无礼,凌峰唯恐月汐生气,凌泉则觉得相比那些规规矩矩的女子,这有痕真是越接触越觉得有意思。
“有痕姑娘也在啊。”月汐说着走过来,喧宾夺主地坐下,抬手拍开酒坛,将矮几上的三个金樽满上,又拿出一个白玉酒樽,给自己倒上一盏,抬头看看三人,“怎么,不愿陪本座喝酒?”
“弟子惶恐。”凌峰瞄瞄月汐,又看看有痕,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
“原来仙君也喜欢蹭吃蹭喝!”有痕嗤笑一声落了座。
“仙君请!”凌泉一乐,冲月汐抱抱拳,紧挨着有痕坐了下来,这一下,他看有痕的眸光完全不同了。
凌峰走过来,也在有痕一侧坐下,面对月汐举起金樽,“能与月汐仙君一起饮酒,是弟子三世修来的福气,凌峰敬仙君!”
“敬仙君!”凌泉也举起金樽。
月汐端起白玉酒樽,看向有痕。
有痕侧身而坐,并未面对他,此刻,她端起金樽面向虚空,“一杯敬过往,一杯敬将来”,说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手背抹抹嘴唇,赞到,“好酒!”
凌泉嘴角一勾,也豪爽地干了。
月汐眸光微微涌动,举起酒樽,长袖一挡,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凌峰也侧了身,礼数周全地饮尽杯中酒。
放下酒樽,月汐的视线扫过有痕重新包扎过的手指,突然发问,“为何你不敬天地?”
凌峰和凌泉也看着有痕,好奇她要如何作答。
“天太高,地太远,敬的人太多,不少我一个。”有痕低头把玩着手中金樽,语音微凉,“终有一日,我们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无需敬。”
“那为何要敬过往和将来,却不敬现在?”月汐追问。
这一次,有痕没有马上回答。
良久,就在月汐觉得她再也不会回答之际,有痕开口了,“过往没有对错,只有成长;将来不能逃避,只能面对。敬过往,是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遗憾也好,留不住的人也罢,从此各自安好,各自向前。敬将来,是告诉自己,这世界很大,还有很多风景值得去看,努力就会更精彩。而现在,终将成为过往,不必介怀。”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紧不慢,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解释,却让凌泉佩服不已。月汐看她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深思。
四人继续喝酒,但大多时候都是凌峰在说话,向月汐讨教一些修仙的事宜,月汐时不时答上一句。
知道有痕因为采集药材去过很多地方,凌泉不时向她打听各地的趣闻,有痕懒懒的,问十句答一句,凌泉依旧乐此不疲。
有痕坐在那里,一眼都不曾看向月汐。
月汐很清楚,这丫头对他有戒心。从相遇开始,她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他,就算迫不得已与他打照面,她也顶多称呼他一声“仙君”,从不唤他名字。到底,她在排斥什么?还是,她在防范他?
月至中天,一坛梨花醉见了底,有痕率先站起来准备告辞。
还没等她说话,外面一片嘈杂,有人大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