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展离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来,闲庭信步走到大殿中央,如同身处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如刀刃一般的目光在夜非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父王,既然孟尚书提起了,儿臣正好有一事禀告。”
在众人疑惑瞬间,夜展离从袖口中取出两枚通透的玉佩“儿臣以与云清郡主退婚。”
听闻此话席上众大臣皆是面面相觑,最为开心的还数孙太傅
皇上同样露出讶异表情,将心底燃烧对夜展离怀疑火焰都生生压下了。
一旁的夜非翎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露出玩味的笑容,指腹有规律敲击着桌面。
孟进远看到夜非翎暗示的目光立即开口道“殿下这有些不妥吧,当初殿下与云清郡主的婚事可是先帝所定,殿下私自退婚是不是有些藐视皇权,不把皇上和先帝放在眼中。”
此话一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果真变了脸色,相比起前者这皇上显然更在乎后者。
夜非翎正因知道皇上这逆鳞,所以才会如此有把握。
夜展离的眸子晃过晦暗不明的光,立在双侧的手指捏成拳头,或许是心里原因他无法忍受一个人尽皆知人人诟病而厌烦的傻子染指离王府,但如果非要在云清郡主和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静贻乡郡之间选一个,他宁愿选择前者。
只是无论哪一个他的好父王都不可能接受,甚至怀疑他别有用心,估计皇后和孙太傅也会从中作梗,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能怪他反客为主,借用他这个好皇兄的手。
夜非翎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从夜展离大张旗鼓的去郡王府退婚开始,他自认为打了一手的好牌,其实从头至尾都被人利用了。
“孟尚书此言差矣,当初先帝爷赐婚也是一片好意,希望我与云清郡主能够琴瑟和鸣,现如今我与云清郡主皆没有彼此,又怎么做到琴瑟和鸣,既然如此自然是退婚,何必去误人姻缘”夜展离神色淡然,好像真的是一副为了云清郡主好的模样。
众大臣一片唏嘘,却没人敢开口,却人人都清楚,这离王殿下分明就是嫌弃云清郡主是傻子,还弄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夜非翎本来就势在必得,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孟进远虽一把年纪却依旧坐在二品尚书的位置,他却是先帝在位时提拔的大臣,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为何就一直停滞不前,不知什么原因却甘愿站队夜非翎。
“此言差矣当初先帝与先皇后成亲时也并没有感情基础,可以就是蒹葭情深琴瑟和鸣,依老臣看殿下是故意抗旨不尊吧。”孟进远咄咄逼人,尤其咬中抗旨不尊,离间皇上与离王之间的感情。
立即有大臣跟随附和“离王殿下此举确实不妥,云清郡主是先帝爷为皇上所选的儿媳,殿下不会因为功高未免太胡闹了一些。”
听到这里,一直处在暗喜的孙太傅反驳了一句“云清郡主一个傻子怎么配做皇家媳妇。”
皇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突然想到功高震主,现在兵权已经送出去了,就不可能在收回来,既然那个云清郡主是傻子,让离王娶了又如何,正好看看他是否忠心,立即说道“孟卿所言有理,当初既然先帝做主,相必是门当户对,念你有功朕就不追究你私自退婚一事了,不如早点选个良辰吉日让你早点迎娶云清进门,也好全了先帝一桩心愿。”
“还请父王收回成命”夜展离试图拒绝,一张冰山脸上没有一点破绽,除了眸子中闪过的不悦。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皇上烦躁的摆摆手,心情愉悦喝着舞女送到他手中的酒。
皇上身旁李德禄会意,立马去拟赐婚的圣旨。
此旨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夜非翎心情极佳,露出得逞的笑容,向夜展离道道贺“恭喜皇弟喜得佳人”
“哼”夜展离直接一甩衣袖黑着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夜非翎并没有因为夜展离的嚣张而生气,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满意品酒。
离开大殿后夜展离直接出了午门上了自家马车。
一缕月光透过车窗打在夜展离的身上,一张如上天捏造的俊美容颜冷冽到极致,浑身上下如同染了一层寒霜散发着危险的气味,一双如寒潭一般的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看不出喜怒。
夜展离离开后庆功宴也很快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