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西疆天空,蔚蓝,广袤,高远。
清晨,一轮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柔和的金色光芒洒遍了整个大地。城楼上的大纛在晨风中飘扬,黑色的旗面和巨大古朴的“汉”字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下,发出凝重而沧桑的吼声,那种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人魂为之夺。
傅燮感受到了大纛带给他的强大力量,他仰首向天,高举双手,张嘴发出了一声狂吼,他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无尽的斗志尽情地吼出来,叫出来。
昨天,黄衍来了。傅燮和他几年没有见面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老师刘宽逝世的时候。傅燮非常高兴,拉着黄衍说个不停。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忆跟随老师学习时的情景,言谈甚欢。他们谈到许多同门,有的因为党锢之祸已经死了,有的醉心于经学研究,有的去仕归隐了,象他们这样还在各地为官,尽心尽力为大汉朝效忠的人已经不多了。
傅燮不问黄衍为什么而来,黄衍也绝口不提他来干什么。两人依依而别。
望着黄衍消失在城外的身影,傅干问他的父亲:“这位大人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说话,喝碗酒?”
傅燮摇摇头,半天没有说话。他默默傅干的头,伤感地说道:“大汉国日渐衰落了……”
“咚……”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若隐若现的战鼓之声。
傅燮和守城将士蓦然心惊。傅燮几步冲到城墙边上,凝神听去。
“咚咚……”鼓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渐成轰鸣之声。
翼城将士的心随着远处的战鼓声而剧烈地跳动着。
傅燮四下环视了一眼自己的部下,看到他们一个个紧张而兴奋的面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终于来了……”他手指城外,纵声大叫,“来了,他们来了……”
“擂鼓……”
“准备迎战……”
猛烈而狂暴的战鼓声霎时间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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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一跃而起,飞一般冲出屋子。
战鼓声,叫喊声,骡马的嘶鸣,武器的撞击声响彻了天空,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突然之间笼罩了整座翼城。
防守士卒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正在按照不同的兵种依次就位。城中的百姓早就被组织起来,承担不同的后勤任务。现在他们在府衙官吏的带领下,正在往城墙上搬运箭枝,石块,擂木等各种守城武器。
“大人,敌人开始攻城了。”军侯赵义迎上华雄,大声说道,“羌人集结的号角已经吹响很久了。”
华雄点点头,两道浓眉有节奏地跳动了几下,他兴奋地说道:“来得好。虽然我们在野外打不过六月惊雷的铁骑,但我们可以凭借这高大的城墙,将六月惊雷的骑兵斩杀在翼城城下。”
他往空击去一拳,高声狂叫:“兄弟们,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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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铮站在翼城的西城城楼上,凝神注视着从远方地平线上逐渐出现的大军,神情肃穆。
他是皇甫家族的子弟,最早跟随皇甫嵩征战天下。皇甫嵩被罢职后,他跟着大公子皇甫鸿留在了西凉战场。皇甫鸿的军队被六月惊雷伏击后,损失惨重,一直留在翼城。不久前,皇甫鸿给太尉张温调去统领北军,这支三千多人的军队就由傅燮指挥。傅燮忙于政务,就让军司马皇甫铮统领军队。这次叛军攻城,傅燮命令他率部坚守西城门。六月惊雷的军队驻扎在翼城东门,皇甫铮想报仇,数次请求傅燮将他的军队和华雄的军队对调,他要去守东门,被傅燮拒绝了。他对皇甫铮说:“你脾气火爆,看到仇人眼睛都红了,容易失去理智。我现在就这么点人马,如果让你一次性拼光了,我找谁去守东们。你就在西城门防守。”
“边章和韩遂来了。”军侯武城走到皇甫铮身边,轻声说道。
皇甫铮点点头,叹道:“西凉的仗,让人越打越寒心。”
军侯黄非奇怪地望着他,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年前,我经常陪着老大人,两位公子到金城去拜访边先生和韩先生,但今天呢?”他指着远处旌旗飘扬的叛军,悲伤地说道,“我们却要面对面地厮杀。”
他回头看看两位手下,无奈地说道:“大公子着急要离开西凉,看来也是不堪忍受这手足相残之痛啊。”
一片沉默。城楼上高高矗立的大纛在风中呼号。皇甫铮抬头看去,大纛上那个巨大的“汉”字象波浪一样剧烈地翻滚着,犹如一条即将跃空而去的蛟龙在蓄势待发。
猛然间,他血脉贲张。
“都准备好了?”皇甫铮问道。
武城和黄非点头。
“擂鼓……”皇甫铮举臂狂吼,“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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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城因为背靠渭水,地势便利,所以沿城建有护城河。
在西疆,城防建有护城河的城池只有几座,而翼城是其中最大的一座。没有水源,护城河这种城防措施是没有办法修建的。攻打这种带有护城河的城池,其难度要增加许多,伤亡也会成倍增加。
北宫伯玉当然希望翼城能够轻松拿到手。上次军队在边章的带领下,一泻而下,汉阳府衙的人弃城而逃,结果翼城不战而下。但这次就不行了。这次翼城由傅燮驻守,傅燮是西疆有名的硬骨头,天不怕地不怕,很难对付。傅燮的两个手下华雄和皇甫铮,也是西疆猛将,有他们辅助,这翼城就更难打了。
北宫伯玉对狂风沙请送傅燮归乡一事抱着很大期望。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