瘿陶城的东门外战场上,两军激战正酣。
战场西面,李弘率领风云铁骑的精锐,正以西侧战场为中心,一次又一次地挥动铁锥,将顽强挣扎的敌人砸成齑粉,碾成碎末。
战场北面,鲜于辅的三千燕赵部曲被褚飞燕的一万黄巾士兵团团围住,双方士兵在浴血鏖战。
战场南面,鲜于银的三千骑兵正在奋勇冲击褚飞燕左翼的两万大军。
战场东面,褚飞燕的右翼两万大军飞速插上,迅速和杨凤的残部会合,勉强支撑住了西面战场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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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飞燕的蟹形攻击阵势变得非常松散。
右路因为没有阻力,部队已经完全展开。左路却被鲜于银的骑兵挡住,寸步难行。自己亲率的蟹头也因为鲜于辅部的顽强阻击,部队陷入混战,停在了原地。
虽然从北城门撤下的部队已经赶到了战场,但他们打了半夜的攻城战,接着又连续跑了半个时辰,士兵们都累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部队的损耗也非常严重,只剩下一万多人。这样的部队拉到战场上,根本就是去送死。
褚飞燕叫他们立即休息,准备随时支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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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郎是褚飞燕的小兄弟,十一郎不是名字,也不是在家的排行,而是他的外号,原因是他的右手大拇指上多长了一个小指头,所以大家都叫他十一郎。现在他就跪在张牛角的面前。
“燕子怎么说?”张牛角冲他招招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大帅,褚帅的意思是围歼豹子军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最好的可能也就是重创豹子军。现在杨帅的部队已经被打散,西面我军已经没有部队可以用作拦截,所以要想重创豹子军,就必须要缠住他,要缠住他,就需要兵力,需要时间,因此……”十一郎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没有兵力攻打城池了?”张牛角问道。
十一郎点点头。
张牛角轻松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拍拍十一郎的肩膀道:“派人告诉燕子,还有前面的栖之,我回西门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务必重击豹子的骑兵。”
“大帅……”十一郎赶忙说道:“雪下大了,还是留在这里吧。”
张牛角摇摇头,神色坚决,非常自信地说道:“我要拿下瘿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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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辅的三千人越战越少,燕赵部曲在苦苦挣扎。
郦寒的旧伤并没有好彻底,他在奋力砍杀了十几个敌兵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被七八个黄巾士兵团团围住。敌兵紧紧地逼着他,誓死要把他击毙。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一匹死马绊倒,失去重心,仰面倒下,三支长矛不分先后,呼啸而上,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鲜血迸射。郦寒惨嚎一声,顿时死绝。一个黄巾军士兵飞身跃起,一刀剁下了他的头颅。
鲜于辅看到郦寒死去,心痛地放声狂吼起来。他怒气上涌,睚眦欲裂,手中铁戟对准俯身捡起郦寒头颅的敌兵脱手掷出。随即他狠命一脚踢死一名敌人,抢过他手上的长矛,号叫着扑向了围杀李弘的黄巾军士兵们。
那个敌兵拿着郦寒的头颅刚刚站直,就看见空中飞来一柄血淋淋的长戟。他恐惧地睁大双眼,张大嘴巴发出一声绝望而无助地惨叫。“噗嗤”一声,铁戟穿胸而过,带着他一连倒退两步,随即被重重地钉在地上。
鲜于辅大吼一声,长矛洞穿敌兵,就在同时十几把武器冲着鲜于辅就飞了过去。
“杀……”鲜于辅夷然不惧,呼啸上前。
颜良的无敌实在令人恐惧。他的部下跟着他,深切地感觉到在战场上闲庭信步是什么滋味。颜良的虎头大刀所向披靡,几丈方圆内无人可以近身,数以百计的敌人被他一刀一个任意斩杀。他的侍从们很难找到什么可以厮杀的对手。黄巾军士兵只要一看到浑身血淋淋的颜良,立即一哄而散,根本没有人敢围攻他。
张郃和部下们数次被黄巾军杀退,但他又顽强地带着部下杀了回来。他要堵住侧翼,不能让敌人包抄到部队的背后,围歼自己的战友。就在他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文丑带着一百人支援了上来。
英俊的文丑杀起人来绝对是血腥惨烈,刀下从无一合之将。张郃靠在一匹战马上,剧烈地喘息着,眼睛却跟着文丑高大的身影在移动。经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形势顿时逆转,文丑不但击退了围攻的敌人,而且还开始带人四下追杀起来。
颜良突然吼了起来,吼声犹似一头猛虎被人一刀扎进了胸膛,凄厉而狂野。
伏强望着胸口上的战刀,浑身上下霎时失去了重量,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他看到颜良一刀斩去敌人的头颅,抱着自己在拼命的吼叫,看到泪水顺着颜良的面颊留了下来。
“虎头,虎……”他看到一支长枪突然飞速刺向颜良的后背,他竭尽全力,凝聚起最后一点力量,叫着,喊着。
空中同时飞来三把刀,三把沾满褐色鲜血的刀。一刀斩去了枪头,一刀斩去了枪身,一刀斩去了敌人的双手。
伏强心神一松,死在了颜良的怀里。
田重低头看着伏强,不禁想起卢龙塞,想起百灵牧场,想起他和伏强并肩战斗的那一夜,他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田重猛地高举黑豹战旗,放声狂呼:“兄弟们,杀啊……,为军侯大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