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婉秋风轻云淡的声音仿佛早已终结了自己的性命,所有都像一脚踏进了梦境,连自己都不是自己。
“你说什么···”
沈恪哽咽着转到婉秋面前,明亮的眼睛腾起薄薄的泪水。
“你真的要和我重新开始吗,秋,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对吗!”
婉秋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沈恪,他脸上洋溢的浅笑那么好看,就像年少的时候,他的笑还是那么单纯。
婉秋有些不忍,蹙起眉头,苦涩地牵动着嘴角,“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长长的叹息,原以为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固执。
“我爱的是叶梓梵,我决定要和他在一起。”
“什么!!”
犹如一道晴空霹雳,沈恪愣住,像看着一个奇怪地陌生人盯着婉秋,像刚刚爬上天堂便被人一脚踹下了地狱,疼痛占领每一个细胞。
“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那天晚上小梵向我表明心意我拒绝了他,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婉秋吃力地转动轮椅,过堂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沈恪站在她身后悲伤地凝望着她瘦弱的身影。
“以前,我总是觉得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会拖累他,会让他背负太多本来不应该承担的,我明明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懦弱地不敢答应,残忍地伤了他的心···爱好容易,‘在一起’好难,小恪,我爱她,就像你爱我一样···”
沈恪站在那,婉秋的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刺在心上,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会知道身后那视她如生命的男人此时此刻多么痛心。
他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失去了血色,直到身体上的疼痛占据上风,最后他终于克制不住冲到婉秋面前,粗暴地停驻轮椅。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瞪着通红的双眼,他黑色的衬衫在风中轻摆,单薄地令人心疼。
“小恪,你别这样好吗?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心里爱着一个人就无法接受另一个?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允许自己先背叛了自己的心啊。”
婉秋知道的,叶梓梵几乎就是沈恪的死穴,可如今,她再也不想去惧怕什么,不论发生任何,她都要和叶梓梵一起面对。
“婉秋!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不能和叶梓梵在一起,不能!”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能!!”
沈恪怒吼了一声,世界霎时沉默了起来。
婉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既心疼又无奈,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攒紧的拳头露出青白的骨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答应呢?
明知道我爱的是小梵,难道非要把我绑在身边,这样就幸福了吗?
“就算不是我,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叶梓梵,就是不行···”沈恪别过脸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忧伤地说。
“叶隐也可以吗??!”婉秋淡淡反问,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
沈恪猛然回过头,黑眸的眸子骤然紧缩。
郁婉秋,你是真的傻还是假装逃避我,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
你宁愿叶隐,宁愿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嫁给我吗···
到底,他还是输了吗?
就连叶梓梵死了,他也赢不回婉秋的芳心吗?
他宁愿谁来骗骗他,可全部的全部都在告诉他这悲凉的现实,没有安慰,就算他伤到死,也只能卑微地自己舔舐伤口,然后继续带起冷酷的面具,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
“小恪,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叶梓梵在一起?就因为你们是商场上的对手,就因为你们从一开始见面就是敌对吗?”
婉秋抬起头望着失魂落魄地沈恪,她从没见过他这副神情,虽然不忍,还是坚定地开了口。
“我不怕,我懦弱了那么久,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婉秋,你听我说,叶梓梵他···”
“你见过他是不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昨天夜里来我房间的真的是小梵!?”
“我···”
婉秋期盼地望着沈恪,渴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好像除了依旧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她是个病人。
顾言枫说得不假,婉秋的病似乎真的很严重。
至少在她的意识里,叶梓梵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想到这里,沈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呆愣在原地,晦涩地抿紧了嘴巴。
澳洲的闹市区里坐落着几间别致的欧式小花园,傍晚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复古的阁楼阳台上,油光的红木躺椅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狐狸皮,阳光里泛起阵阵光泽绒毛随风轻摆。
不远的藤蔓间传来阵阵说话声,一位穿着丝绸吊带裙子的女人正握着最新款的手机谈笑风生。
她就是郁婉秋的母亲——李美林。
“沈公子啊~~哎哟,又跟我们婉秋在一起呢吧,我就知道,我们家女儿最近怎么样啊?没有欺负你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好通知亲朋好友来参加~~”
女人撩动着颈间的黑色长发,姣好的身材在丝绸的衬托下更显得凹凸有致。
李美林说着,时不时自顾自得笑起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根本并不是她口中的“沈公子”。
“沈公子啊,你是不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