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拔出自己的银枪,马儿呜咽一声,不再挣扎。他心中悲愤,一枪扫在朱由松胸前。
朱由松倒在地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胸前,想要说话,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没死在李自成手里,没死在鞑子手里,竟然死在了一个朝廷小将手里。朱由松自衬绝非眼前这个小将的对手,所幸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而且还享受了几个月的富贵,也值了。
曹变蛟被他偷袭得手,心里恼怒,又恨他刺死了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爱马,下手毫不留情。一脚踹在朱由松的胸口。朱由松刚才全凭一股要保住自己女人的意念坚持,本来就没有什么武艺,这一脚躲不过去,身子被踹飞出去了几米,晕死过去。
曹变蛟料他就是不死,也会在这荒山野岭被飞禽走兽吃掉,也不再管他,看了眼自己的爱马,转身回去收拾残局。
张元化三人此刻正在马陵山中搜查他的下落,听到岳家寨方向有动静,赶忙过来查看。
李青眼疾,远远就望见一具白马的尸体躺在地上,忙招呼两人过去。此时天色还没黑,走到白马附近,他们就现了躺在地上的朱由松。杨千铭惊呼一声:“你们看!那不是王爷!”
三人健步如飞,疾奔到朱由松身边,张元化看到朱由松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慌忙趴到他胸前,大喜道:“天可怜见,王爷还有心跳。”三人齐力将朱由松抬起,由张元化背着,往徐州城去。
洛阳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被押往京城的孟太东,在东厂的提审下,已经招认了刺杀亲王,而且一并招认出是受自己叔父,洛阳知府孟亢侩的指使。朝廷宣旨的太监还没到,但是消息已经传到了洛阳。孟知府一家是全完了,已经没有人再敢跟他来往。
参政府里,王胤昌暴跳如雷,这个小福王,比他父亲还要跋扈百倍。老福王只是盘剥百姓,贪图享乐,对洛阳官吏并没有坏处。
王胤昌养着一群幕僚,闲时与他吟诗作对,品赏字画。有事了就帮他出谋划策,谋断定夺。幕僚中一个长须老者,见到东主如此愤怒,便开解道:“大人,孟亢侩是保不住了,大人还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免得受他牵连。
王胤昌冷着脸,愤恨的说道:“一个孟亢侩不足为道,可是这福王一脉是我们东林党赶出京城的,当时国本之争,我们力保光宗夺了福王的太子之位。幸好福王胸无大志,来到洛阳只是贪图享乐,与我等秋毫无犯。谁知道他命不长,小福王才继位几天,就把手伸向了孟亢侩,他这是要报仇啊。
那孟太东,与他毫无过节,他却非得置其于死地,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他的居心还不昭然若揭么!”
幕僚说道:“东主多虑了,想那光宗皇帝和福王的恩怨早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光宗之子,福王也已经换成了小福王,他当时才几岁,能记这仇么?”
王胤昌摊手问道:“那你说,他是为了什么要陷害孟亢侩?”
“这...”
王胤昌见他们说不出话,更加心烦意乱,斥道:“都走,都走。”幕僚们纷纷告罪离开。
王胤昌思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如今这小福王勾搭上了如日中天的魏忠贤,说不定下一个就要害我,我得先制人。
“来人,备轿,我要去福王府。”
福王府里,和王爷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数天,王爷还没回来,也没差人回府报信。堂堂一个亲王,如同人间蒸一般,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赵宏和老舒头坐在一处,愁眉苦脸。
“赵统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赵宏毕竟是带过兵的,事到临头还不至于跟老舒头一样慌乱。王爷出门的目的,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不能跟任何人说。
“王爷是一方藩王,按国法不奉诏是不能擅离封地的,所以王爷失踪这事我们一定不能透漏出去,尤其不能让官府知道。”赵宏怕老舒头失了方寸,暴露了王爷出城的事,提前嘱咐道。
“这个统领放心,小老儿不至于这么糊涂。这几天参政王胤昌常来求见王爷,我都推说王爷受了惊吓不见客。谁知道他来的更勤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推阻了,他毕竟是一方参政,是朝廷从三品的大员呐。”
话音刚落,有下人来报信说:“舒承奉,参政王胤昌大人求见王爷,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老舒头顿足摊手,无奈地说道:“你看,又来了。”赵宏也大感头疼,这时一个王府的门子推门而入,结结巴巴喊道:“来了..来了”
赵宏面露不愉,沉声说道:“知道王胤昌来了,你慌什么。”
门子摇头晃脑,缓了口气,说道:“不是,是王爷来了。”
原来张元化三人救下朱由松,回到徐州,找了郎中,朱由松却久久不能醒来。张元化不敢耽搁,毕竟福王身份特殊,买了马车,连夜赶回洛阳。只望福王府良医所内的太医,医术高明,能救活王爷。
赵宏等人大喜,连忙问道:“王爷呢?”
“王爷他虽然回来了,不只受了什么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外宫良医所内呢。”
赵宏回头跟老舒头说道:“你先去应付王胤昌,我去良医所内看望王爷。”老舒头虽然也想去,想到王胤昌的官职地位,不敢晾着他,只好点头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