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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邪教?村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鬼坛,这还不邪吗?”唐硕说。
“不,不,我说的邪教是那种聚沙成塔,有规模有纲领的组织,等级森严,到处闹事的。”我说。
唐硕看我:“你这个想法倒是挺有意思,我在泰国几年,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
我说:“对啊,这件事细想想很奇怪,泰国有怪力乱神的文化土壤,老百姓如果都是无神论者也就罢了,偏偏人人都信笃鬼神。这里有神棍,也不缺信者,却偏偏没有成规模的邪教,这是咋回事呢?”
唐硕看我:“你这个问题相当深刻,没想到你还是个文化人。”
我嘿嘿笑:“老唐你帮我解答解答。”
唐硕摇摇头:“我解答不了。从来没想过。满地怪力乱神,却偏偏没有邪教,会不会是这样,怪力乱神在咱们国家是迷信,可在人家这里就不成为一个禁忌。邪教之所以为邪教,就是因为和禁忌相对而生,遍地邪教也就没有邪教了。”
“你的意思是偷偷摸摸才有搞头,敞开了整反而没事。”我说。
唐硕挠着头皮:“差不多吧。”
我说道:“老唐,你这个回答太笼统太片面,其他不说,你要是让咱们那儿也敞开了怪力乱神随便整,上面还支持,媒体还宣传,想信什么神都行,搞什么教派都可以……长了不说,仨月吧,肯定遍地烽烟。”
“那你说怎么回事?”唐硕问。
“我不知道才问你嘛,”我说:“反正这也是一个课题。”
唐硕道:“你行,你还带着文化课题来冒险,够深刻的了。”
我们交谈的时候,吴法师一直在旁边听着,等我们说完之后,他多看了我几眼,眼神中颇有欣赏之色。
简单休息片刻,开始进山。
泰国属于热带国家,森林植被几乎没有遭到破坏,大森林完全就是野蛮生长。进山之后,就感觉满眼翠绿,空气都不一样了。
我们穿着长裤,带着特殊的草帽,背着重重的包前行。准备的东西,除了吃喝、帐篷、照明工具之外,向导还准备了驱除虫蚊的喷雾。到了山里,他拿着喷雾给每个人都喷上,吴法师却不用。吴法师只有一个随身的褡裢,潇洒轻松的就跟出趟门吃早餐似的。
吴法师自有驱逐虫蚊的妙招,他画了一道符,点燃后,用冒出来的黑烟去熏烤每个人,说这是茅山古术,比现代的喷雾效果要强百倍。
唐硕问吴法师,目的地是在山里什么地方?
吴法师摇摇头,说安冬留了口信,只给一个大概的方向。到了之后,吴法师要靠自身的法力来感知阴气,安冬和黑衣巫师斗法,必然会留下阴气波动,应该可以找到。
我拿出阿赞汶洛的地址。地址是从照片上抄下来的,之所以不把照片给吴法师看,是因为我没法具体去解释照片来源,越说可能越麻烦,解释不清就麻烦了。
我把地址给他,说这是我三舅临走前留下来的。吴法师信以为真,叫过向导,两人对着树林的方向合计,确定了进山的路线。
一走起来,队伍分成了三段。向导和吴法师走在最前面,两个人就跟练过轻功似的,走山路像是走平道。他们后面不远处是唐硕,他的体力也可以,但比起前两位差了许多。落在最后的,是我和两个香港人,累的就跟三孙子一样,吐着舌头往前走,尤其摄影师还得拿着便携,树林里密不透风,地表温度都到四十度了,全身衣服已经湿透,就跟穿衣服洗过澡似的。
前面的人走一走,就要停一停,照顾我们这些后面的。
我坐在石头上,两眼发直,把上衣脱下来这么一拧,哗啦啦能拧出一地的汗水。
我打开背包,拿出军用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趁着休息的工夫,摄影师要就地拍摄,拿出,把我们每个人都拍摄下来,另外一个男记者临时客串主持人,在镜头前讲解。两人表现的相当敬业。
我一边喝水一边想,我岂不是要出现在香港无线的节目里,咱也能让香港人认识了。
就这么走走歇歇,一直到下午两点,日头高悬,空气都在燃烧,我气都喘不上来,像是在土耳其浴的桑拿房里跋涉,眼前阵阵发黑,再这么走下去,不到天黑估计就能一头栽在地上,猝死。
两个香港人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摄像师勉强打起精神录了一段周围景色的素材,就瘫软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向导让我们就地休息,他一头扎进密林里没了踪影。
过了片刻,他再回来,告诉我们不远有片阴凉的小河,可以在河边驻扎,今天不能走了,再走估计就有人要体力不支,到时候真要出危险发生减员,山林里处理起来会特别麻烦。欲速则不达,索性好好休息。
我和两个香港哥们压榨出最后一点体力,终于坚持到了小河边,再也站不起来了。唐硕帮着向导,搭起了两个帐篷,开始埋锅做饭。
向导和吴法师简单进行了一下分工,向导进山采山蘑,他是这里的本地通,对于山里的蘑菇什么有毒什么没毒,特别门清,这一点连吴法师也比不了。而吴法师和尚有体力的唐硕到河边去抓鱼和螃蟹。
我和那两个香港人在帐篷里休息,他们乏得不行,却依然坚持着进行拍摄。
等了一会儿,我是饥肠辘辘,那三个人终于回来了。吴法师和唐硕收获颇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