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顺着山路下去,到了大门。整个围墙都是粗树桩捆在一起做成的栅栏,两道粗壮的大门缓缓推开,车队在门口停下。岗哨下来士兵检查,他们都认识,说说笑笑的。
车队开了进去。到了一处茅草亭停下,宋干从车上跳下为我开车门,他脸色不好看,对我低声说了什么,杨文明翻译,说宋干要去向上级汇报这次行动过程,阿辉死在外面要有个交待。
宋干走了,剩下的士兵都回归本营,只留下我和杨文明在外面。好几个游动岗哨的士兵,端着枪狐疑地看着我们。
我们一时没人管了。
等了片刻,有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笑嘻嘻说着一口粗糙的汉语。他自称阮相国,是越南人,以前在中国专门攻读过汉语专业。他的汉语说的还算可以,就是越南味太浓。
阮相国在这里应该挺有地位,他出来之后,当兵的都向他敬礼,非常尊敬。
阮相国把我和杨文明请到茅草亭,房子四面没墙,用承重柱搭起来的,眼界开阔十分风凉,里面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各色的瓜果梨桃,都是东南亚的新鲜水果。
阮相国给我递来香烟,十分恭敬的用打火机帮着点上,我和杨文明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喝着果汁抽着香烟。
“王先生,你是宋干请来的阿赞,是吧?”他问。
我点点头:“我算不上阿赞,以前学过一些皮毛的法术。”
“这次能找到那具女尸,还要多谢你了。”他说。
我赶紧道,客气客气。
阮相国抽着烟,笑眯眯看着我,忽然道:“王先生,这次你们去湖心寻找尸体,整个过程挺艰辛吧。”
不知他什么用意,我仔细斟酌着回答,“唔,还好。”
“能不能说说其中的经历,据说特别危险,我就喜欢听故事。”他笑着说。
我没说话,抽着烟看着他,我们互相对视。
杨文明在旁边默默喝着果汁,心惊肉跳,不敢插话。
阮相国笑着说:“对了,我想问一下,阿辉是怎么死的?”
我磕磕烟灰:“寻找尸体的过程中出现很多的意外,阿辉就是一个意外。阮先生,我觉得吧,”我咳嗽一声:“尸体找回来,任务完成就可以了,中间略有损耗也要忽略不计。阿辉死不死没关系,关键是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这不就行了吗?”
阮相国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说得对。这样吧,你们奔波都累了,要不先洗个澡舒服舒服,然后好好吃一顿饭睡一觉。”
我说道:“澡就不洗了吧,你们只要兑现自己的诺言,我拿到东西就离开这里。”
阮相国按灭了烟头,站起来说:“还是洗洗吧。王先生,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件事需要将军的批准才行,你们静静等待,不会亏待你们的。”
杨文明着急,低声问:“那,那要等多长时间?”
阮相国看看外面的天:“你们就这么急着走吗?放心吧,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不会有人难为你们。先休息休息。”
他挥挥手,进来两个当兵的,十分客气让我们跟着走。我和杨文明离开茅草亭,来到后面一处房屋。
屋子里出来一个赤着上身,遍布刺青的壮汉,他腰里围了白色浴巾,穿着大拖鞋,像是个搓澡的,笑眯眯冲我们说着什么。杨文明有些讶异:“这个人说自己是日本人,专门在这里管理澡堂,让我们进去冲洗,里面都是最好的山泉矿水。”
我们被领了进去,里面是极为粗糙的澡堂子,连喷头都没有,水泥砌成的,让人想起几十年前的公用澡堂。不过里面的水烧得极好,氤氲出蒸汽,看起来不错。我确实很长时间没洗了,看见这一池子水,嘴不停地咂吧,真想跳进去好好搓搓。
这个日本壮汉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示意进去洗澡。
我瞅他这个心烦啊,让杨文明告诉他,出去等。日本人笑着点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叫他,不管什么都能做到。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我还在细品味,日本人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杨文明迫不及待把衣服全脱了,跳进水里,热的一呲牙,“赫,真他妈舒服,王老板你也下来试试。”
我摸摸水,确实温度适中,稍稍烫手而已。我摸了摸怀里的那本古书,一时迟疑没敢下去。
杨文明已经在水里畅游起来,舒服得直哼哼,一直念叨着“太解乏了太解乏了。”
我实在是禁不住这个诱惑,把衣服也脱了,不过留个心眼,衣服没有放在池子外面,而是拿到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那里虽说靠着后窗,不过没人走动。
我蹲在热乎乎的水里,全身毛孔都打开了,多少天担惊受怕生死一线,终于在这一刻都放松下来。
我闭着眼靠着池壁,舒服的不得了。
杨文明游过来,嘻嘻笑:“王老板,我帮你搓搓啊。”
我摆摆手,抹了一把脸:“拉倒吧,简单泡泡得了,等出去到了泰国,你好好安排一道。”
杨文明笑:“那必须的,我带你去酒吧一条街,你想玩什么都行。”
我呵呵笑,没说话,继续闭着眼享受。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杨文明“咦”了一声,我睁开眼看,浴池对面是个挡板,这边的水和那边的水是联通的,此时因为水流的作用,这块挡板摇摇欲坠。透过缝隙看过去,挡板那边应该还另有空间。
杨文明顺着水流游过去,趴在缝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