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边,看了看齐暄,说道:“我是林叔雇来的阿姨,负责这个房子的卫生。”
这位阿姨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房子里还有别人,她用钥匙开门,进了屋,脱去棉衣,轻松地哼着歌儿,先到厨房去烧了壶开水。
随后走到镜子前,梳了梳已经长出银丝的头发,盯着脸上新长的斑点研究了半天。
接着,她走上楼梯,打算给楼上的房间开窗通风。
可就在她推开走廊第一间卧室的房门时,竟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屋里。而且在床上,还躺着另一个男人,地面上还有齐暄没来得及捡起的衣物。
阿姨显然对他们二人的出现毫无心理准备,产生些许震惊,轻松愉悦的心情受到影响,于是她扯着嗓门儿大喊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林叔的朋友。”齐暄说着,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被说话声吵醒的罗赛勉强坐起身子,眯着惺忪睡眼,看了看他们。
“阿姨,我是罗赛啊,还记得吧?”
她仔细看了看,经过一番回忆,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以前她确实见过罗赛这个小伙子,这下她心里有了底。既然确定了身份,弄清楚他们不是坏人,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住,打扰啦,我先收拾其他房间。”阿姨笑了笑,急忙退了出去。
罗赛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不揉还好,这一揉倒发觉全身上下没有不难受的地方。他低头检查自己的胸口,发现胸前的皮肤斑斑点点,有些部位已经破了,用指尖碰碰,只觉一阵刺疼。
现在想想,昨晚的事主要还是怪他自己。齐暄只是带他来回忆往昔,怎奈他非要找出钥匙带齐暄进了屋。如果他们没进这卧室,他也不至于受罪了。当然,如果他们没进这卧室,他也享不到福了。
“我们走吧,免得一会儿再碰见猫影的兄弟,解释不清。”齐暄说完,就坐到床边,给罗赛递送衣物。
“我俩也算运气好,昨晚恰好没人来,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他们。”罗赛一边说,一边接过衬衫,懒洋洋地穿上。
齐暄瞧着他,笑了笑,低头不语。
“我没有——没有伤到你吧?”罗赛问道。
“我还好,就是腰伤更严重了。”齐暄显得很难为情,但他尽量表现得随意自然些,免得引起两人之间的尴尬。
他们穿戴完毕,一起下楼和阿姨打声招呼。
罗赛笑道:“阿姨,我们先走了。”
阿姨手拎水桶,问了句:“你们还回来吗?”
“不回来。昨天是临时有事,在这里借宿一晚。”罗赛解释道。
阿姨点点头,送他们到门口,忽地冒出一句:“你俩放心,我嘴严,从不乱讲话。”
齐暄和罗赛听后,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转身离开,脱离了阿姨的视线。
“她是早上才来的吧?”齐暄忽然间有些担心,问了句。
罗赛抬高嗓门儿说道:“肯定是!”
两人一路走到十字路口,沉默是此时的唯一言语。
齐暄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罗赛,而罗赛用余光瞥了眼齐暄,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站了许久,罗赛靠过去,把手搭在齐暄的肩上,打破了沉默:“走吧。”
齐暄微微一笑:“好。”
回到家中的齐暄经过饭厅,被正在收拾杂物的齐梅叫住,一脸严肃地询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为什么夜不归宿。
齐暄慌称与罗赛回俱乐部喝酒,喝得太多便留在客房休息。
齐梅事先就已经猜出齐暄会如此说,她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两个大男人昨晚根本没在茉莉俱乐部,因为她看到连小天独自回来,就问起齐暄身在何处。
当时连小天只说是齐暄让他先回家,并没说具体要去哪里。齐梅等到夜深还没见齐暄的影子,就打电话去俱乐部,她猜想齐暄会在那里。然而接电话的夜班经理却很明确地表示,罗赛没在俱乐部,齐暄也没来过。
齐暄撒谎,自然有他的理由,齐梅很想知道,可她不忍心拆穿齐暄的谎言。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已犯起了嘀咕:“他们昨晚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女人心如果是海底针,那么男人心是什么呢?
齐暄的心,姑姑齐梅猜不透。而田汐的心,妹妹田洁一眼便知。
窝在沙发里的田洁注视着正在梳妆打扮的哥哥,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她用手为怀里的白猫梳理毛发,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啦?我看你情绪不对啊,是不是思念你的情郎了?”田汐对着镜子往脸上抹雪花膏,听见妹妹不怀好意的笑声,问了问。
田洁笑道:“我是被人身上散发的爱情气息给弄得有些不舒服,特别是你喷的香水,会不会太浓了?”
“是吗?”田汐闻了闻衣袖,确实是浓了些。
他精心梳妆,还特地佩戴了一枚蓝宝石戒指,为的是能给罗赛留下好印象。
今晚他要去茉莉俱乐部,看看能不能见到罗赛。
这个男人的心思极其细腻,爱情对于他来说,就是活着的全部意义。他看中的男人,会想尽办法追到手。一旦求而不得时,他的世界就塌了。这之后,都要经过一段极为难熬的疗伤期,才能使他渐渐恢复正常。
距离上一次的疗伤期,似乎已经很久了。他急需罗赛这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