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元曼不敢相信姬威的话是真的。
“别说你不信了,这些话寡人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确是如此-----,”文帝流着泪说:“谁不是父母所生,他竟然这样!寡人近来翻阅《齐书》,看到高欢纵容他的儿子,就非常气忿。怎么能仿效这种人呢?”
文帝这话说完元曼沉默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杨坚当即下令命右仆射杨素彻查东宫。
筹划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右仆射杨素领了圣旨,当即率领一队禁军,长驱直入东宫。
东宫已经被围多年,早已习惯了寂静无声的日子,突如其来的盔甲兵器声,让东宫的下人侍从不敢反抗,人人自危,忘记了去通知太子杨勇。
多年来,太子杨勇虽然被软禁,可太子的待遇一点都没减少,门外的守卫虽然很多,却也只敢在门外困守,没有一个敢带刀挂剑随意出入东宫
听到刀剑哗哗作响的声音,太子杨勇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他怒气冲冲走出正殿。
“杨素!你可知罪?”他怒喝道。
“臣奉旨而来,无罪!”杨素昂首挺胸,连个拱手礼都没对杨勇行一个。
“什么圣旨?”
杨素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讽,拿出圣旨,高声呼道:“太子杨勇接旨!”
听到这话,太子杨勇的心里一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文帝杨坚多次透露出要废太子的意思,却一直没有行动。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便产生了松懈的心态,如今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下来了吗?
尽管心里不情愿,却不得不对着圣旨跪了下来。
杨素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杨勇-------------今命禁军查抄府邸,以证真伪,钦此!”
圣旨很长,杨素又故意读得很慢,等‘钦此’两字念完之后,杨勇已经是两腿瘫软,一身冷汗了。
半天杨勇没有反应,杨素催促道:“跪接圣旨!”
太子杨勇双手抖得厉害,战战兢兢地接过圣旨。还没等他细看,右仆射杨素手臂一挥,上百命禁军冲入东宫各处,四处搜查所谓的证据。
雁过留痕,太子杨勇本身就不太谨慎,没多久时间便有禁军来报:“逸庭苑查到大量兵器和书信-----”
“接着查-----!”
很快又有禁军来报:“查出铜铁兵勇若干-----”
“查出一米多长槐木棍数千根----”
“查出符篆一批-----”
杨素故作不知,淡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你们府上的东西可真够多的,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作何所用啊?”
“逸庭苑是已故太子妃元氏故居,自她死后,那里一直荒废着,孤也不知道里面为何存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太子杨勇回答道。
“传姬威!”
杨素一声令下,早就候在门外的姬威快步走进东宫。
“姬威,这批槐棍和艾绒是从原太子妃院子里搜出来的,可是太子妃的东西?”杨素问道。
姬威一心要为太子妃元氏报仇,他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太子妃元氏的东西,是太子殿下的储备。”
“做什么用的储备?”杨素追问道。
“这是太子殿下从郊外收集来命工匠们制成的火燧,准备分赐给私兵的,艾绒是用来做厌胜术用的。”姬威回答道。
“你说谎!”太子杨勇忿然怒道。
姬威挑了挑眉梢,脸上带着丝挑衅的意味道:“我没有说谎,太子殿下不仅准备了槐棍艾绒,还在东宫马场饲养了上千匹好马,说是为了有朝一日举火为号,乘马直接守住城门,包围仁寿宫,逼夺皇位!”
姬威的表情和言语彻底激怒了太子杨勇,咆哮道:“父皇饲养的好马有几万匹,没人任何人说话,孤作为太子,养一千匹马就是造反吗?”
“太子殿下,以你的身份还真无法跟圣上攀比。”
杨素的脸上露出一副让人记恨的表情,气得太子杨勇实在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如今杨勇的大势已去,杨素不再把他看在眼里,‘杀神’这个称号不是白叫的,他左腿往前微微一动了一下,杨勇只觉得小腿一麻,巴掌没扇到杨素的脸上,自己先对个杨素跪了下去。
杨素故作姿态道:“殿下如此激动,微臣心里惶恐。”
杨勇气急了,反倒平静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不再言语,不再反抗。
打蛇打七寸,杨素对杨勇没有客气,将他和几个儿子都拘禁了起来,并逮捕了他的部分党羽。舞文弄墨,巧言诋毁,给杨勇罗织了数条罪名。同时他还找出东宫的服饰玩器,凡是有雕刻缕画装饰的器物都陈列在宫庭里,展示给文武群臣看,作为太子的罪证。
见到这些证据,文武百官沉默了,心里不禁哀叹一声:大势已去,另谋良木吧。
大隋开皇二十年冬季,十月,乙丑日,文帝杨坚派人去宗人府召杨勇。
杨勇见到使者,吃惊地问道:“父皇已经决定要杀了我吗?”
使者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奉命将他带进了武德殿。
文帝身着戎装,陈列军队,来到武德殿。
召集来的文武百官站在大殿的东侧,皇室宗亲站在大殿的西侧,太子杨勇和他的几个儿子并排站立在武德殿的庭院里。
“宣读诏书!”文帝杨坚示意内史侍郎薛道衡宣读提前写好的诏书。
当听到太子杨勇和他那些封王封公主的子女被废为庶人,圈禁东宫别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