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跟我找个地方躲躲去吧。”太子舍人孔伯鱼小声的劝解道。
“不必了,我是个太子此时国难当头不能独善其身。”太子陈深非常坦然地说道。
坦然面对生死,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很困难,可太子陈深做到了,他面色如常地坐在书案前,津津有味地读起史书来。
受太子陈深沉稳情绪的影响,太子宫内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像其他宫中那么慌乱,太子舍人孔伯鱼也不再坚持找地方躲藏的事情了,他小心地候旁边伺候着太子读书。
隋朝的士兵大都是些粗人,他们非常暴躁地踢开了太子房里的大门。没想到太子陈深竟然还在看书,房内安静祥和的气氛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粗鲁了,一名士兵竟然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打扰了。”
对读书人的尊敬让他们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从江北到江南,一路鞍马劳顿,你们也辛苦了。”太子陈深点了点头,淡然说道。
太子陈深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隋军士兵为之佩服,大家的心里都熄了为难他的心,静静的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帮他把门关好。
纷乱的皇宫内之中,还有一处地方没被打扰——宁远公主的安宁宫。
早在韩擒虎和贺若弼攻城之前,晋王杨广就已经交代他们务必要保证宁远公主的安全,不要随意打搅宁远公主的清净。
所以当晋王杨广进宫之时,安宁宫的院墙外站着两名尽心尽职的隋军侍卫在替安宁宫守着大门。
宫墙内宁静寂然,没有一丝声音。晋王杨广诧异的敲了敲门,心里有点着急,生怕宁远公主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宁远--我来了------”晋王杨广忐忑不安地叫道。
院门缓缓地打开,柔媚谪仙模样的宁远公主亲自帮杨广打开了大门。
只见她身着一身白衣,和煦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色苍白,微微的愁绪浮现在脸上,为她平添了一分病态美。
“宁远-----我来了----我来接你了------”杨坚声音低柔地说道,仿佛怕吓到了宁远公主一般。
宁远公主双眸秋水含情,脸上却带着些许的挣扎。
“杨英-----”
宁远不愿意叫杨广晋王殿下,在她心里只有当初那个肯为她舍命进宫的‘杨英’。
杨广目不转睛地看着宁远,眼底万般柔情。
此时的杨广跟彼时的杨英比起来,身上带了些霸气,一种气吞山河的英武气度,这让宁远的心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世事难料,曾经我还嫌弃你的身份太低,无法与我相匹配,现在倒好,轮到我配不上你了。”宁远自轻自贱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在本王的心中一直是遥不可及的女神-----”杨广慌忙解释道。
宁远公主的国败了家没了,可她作为一名公主的骄傲还在,自尊让她苦笑了一下,转身而走。
“站住-----”
见宁远要走,晋王杨广心里一急,不经意间放出了大隋王爷的威压。
‘站住’这个两个字,从他的口里吐出来,声音低沉和缓,却透着一股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宁远自认识杨广以来,从没见过他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对待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抗拒,刚刚抬起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背对着杨广,语气非常疏离地说道:“晋王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这种语气让杨广的心里一阵撕痛。可是大隋王爷的体面让他不得不端着架子,冷冷一笑,傲然道:“宁远,你如今已经是我大隋的阶下囚了,放下你的骄傲吧。”
相爱,相杀,来而不往非礼也,宁远毫不示弱地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的屈服,反而高傲地望着杨广,彼时秋水含情的双眸,此时闪烁着刺骨的寒光,她冷冷地说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随便你,还请你不要过来羞辱我。”
没想到一直温柔可人的宁远公主还有这么桀骜不驯的一面。晋王杨广微微愣了愣神,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一片纠结。
“宁远-----本王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没有最好,晋王殿下请回吧。”说完宁远回身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晋王杨广也有吃瘪的一天,这让他的心里怒火中烧,可他又不舍得冲着宁远撒气,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着崇德殿走去。
隋军没攻进建康城之前,陈朝宗室王侯在建康城中有一百余人,陈叔宝害怕他们趁乱发动宫廷政变,故此把他们都召进了皇宫之中,同时派遣豫章王陈叔英监督着他们,并暗中严加戒备。
大家相互猜疑,致使隋军兵不刃血地攻进了陈朝皇宫,对于这帮皇亲国戚,晋王杨广还没想明白该如何处置。
“传行台长史高颖-----”晋王杨广在陈叔宝的御书房里静静地坐了片刻之后喊道。
柳敏事件之后,高颖老实了一段时间,晋王杨广不知道出于何种心里竟然没再追究下去。反而将如何处置陈叔宝和他那些皇室宗亲的事情交代给了高颖来处理。
看到蓬头垢面,面如黄土的陈叔宝,高颖微微一愣。
“为何不命人帮陈主梳洗一下?”高颖温和地笑着问道。
“已经梳洗过了,这是他自己又弄乱的。”有士兵回答道。
“陈主,你为何如此行事?”高颖不解地问道。
“这样能掩盖住我的皇者气度。”陈叔宝低声答道。
这话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