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之际,陈叔宝突然奇想,他将陈嶷、陈彦两位王爷征召回京参加正月的元会。同时他下令让沿江镇防戍守的船只全都跟从两位王爷开返建康,据说是想借机向后梁降附军民显示陈朝强大的声势。
如此一来整个长江江面上没有了一只战船,而上游各州的军队都受到杨素军队的阻拦,无法增援下游的危机。
陈叔宝的弟弟湘州刺史晋熙王陈叔文,据守湘州多年,勤政爱民,非常善于笼络民心,陈叔宝对他心里有所顾忌,在抗隋过程中他不仅不给陈叔文提供援兵,还处处辖制这他的行动。
“抗隋是件大事,我应该派个可靠的人去湘州。”他对张丽华说道。
“皇上不是打算把大陈送给隋朝了吗?你突然又热心起来了呢?”张丽华不解地问道。
“寡人听尚书仆射袁宪说,大隋发出话来要用我的头颅祭奠战死的将士,故此大陈无论如何不能落入隋军的手里。”陈叔宝此时抗隋的态度突然坚硬起来。
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假,可胆小的陈叔宝竟然相信了。抗隋的热情从未有过的高涨起来。
“皇上有何打算?”张丽华问道。
“寡人想派人去湘州做刺史,召陈叔文回京。”陈叔宝说道。
“为什么?”张丽华有点看不透陈叔宝了。
有些理由是无法宣于口的,能说出来的理由不一定是真的原因。
“危难之际寡人想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同生同死。”陈叔宝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个理由让张丽华失笑,岔开话题问道:“皇上心中可有湘州刺史的人选了?”
陈叔宝非常苦恼地说道:“这也是寡人头疼的问题,俗话说得好施恩才能图报,寡人平日里对文武百官很少施恩,危难关头派他们去湘州恐怕他们不会为寡人卖力,一时间没有放心可用的人,真是愁啊!”
“皇上怎么没有可用之人?施文庆,沈客卿、袁宪、江总不都可以用吗?”张丽华给陈叔宝出主意道。
“是啊,寡人还是有人可用了,你让寡人想想,好好想想他们谁最听话------”陈叔宝许久不用有点生锈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可朝廷上的事情,任人唯贤的问题让陈叔宝犯了难。斟酌再三,哪一个都不错,都堪当重任,可哪一个又都有些瑕疵。
“用谁好呢?”
思量复思量,陈叔宝把目光投向了张丽华:“寡人把这些人名写到一张纸条上,你闭着眼睛来摸,摸到哪个算哪个好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陈叔宝和张丽华游戏之间决定了湘州刺史的人选。
提拔中书舍人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调给他精兵两千人,命令他尽快西上就职。同时下令征召陈叔文回朝。
接到皇上任命圣旨,施文庆欣喜异常,可是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心自己离开京城之后,接替自己位置的人顺藤摸瓜掌握了自己当权时做下的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怎么办好呢?施文庆左思右想,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沈客卿。
施文庆试探着说道:“臣随侍皇上身边多年,虽然职小言轻,但能私下处理的事情都尽量帮陛下处理了,臣思量自己这次走后若是换个新人来顶替臣的位置的话,诸多事务不熟悉,难免会不停的拿些小事来骚扰陛下,介时皇上可能会烦不胜烦。”
陈叔宝最怕麻烦,听了这话他有点后悔把施文庆派去湘州了。
他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寡人离不开施大人,湘州的事情要不就此作罢吧。”
施文庆的目的是为了举荐沈客卿,可不是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丢了。他慌忙说道:“臣愿意去湘州替皇上解忧,臣现在所做的事务沈大人都能拿的起来,故臣想举荐沈客卿沈大人来接替微臣的位置。”
听了这话陈叔宝有点不悦,他脸色一沉道:“原来你是想跟寡人举荐人才啊,绕来绕人去害得寡人白担心一场。”
“臣惶恐-------”施文庆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胆战心惊的回答道。
“没什么好惶恐的,寡人准了你的奏请,不过有一点,你走之前要跟沈客卿把工作交接好了,不要让他拿那些繁琐小事来骚扰寡人。”陈叔宝沉声说道。
“臣谨记!”施文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施文庆的工作交接需要一段时间,按照陈叔宝的口谕,没走之前他与沈客卿两人共同执掌朝政。
在朝上讨论军情的时候,护军将军樊毅对尚书仆射袁宪说:“京口,采石都是战略要地,各须精兵五千人,还要出动金翅舰船两百艘,沿江上下往来巡查,以为防备。”
“此言甚是-----”
袁宪和骠骑将军萧摩诃都赞成樊毅的建议,于是与文武群臣共同商议,想奏请按照樊毅的计策部署。
施文庆恐怕自己去湘州的时候无兵可带,朝廷因而撤销自己出守任职,而沈客卿又认为施文庆出朝任职对自己有利,自己得以专擅朝政;因此,二人狼狈为奸在朝堂上说:“如果有什么议论请求,不一定要当面向皇上陈奏;只要写好书表文启,就立即代为转交呈奏。”
袁宪等人看不透这两人的打算,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施文庆、沈客卿两人拿着奏疏入宫。二人对陈叔宝说:“隋朝侵扰我们陈朝边境已经好多年了,每次都无疾而终,边镇将帅足以抵挡。如果从京师调拨军队舰船,恐怕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