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客厅依然保留着复古的风格,红漆雕龙大屏风门,门中偏右又是放着一个清代中期的珐琅彩花瓶,花瓶之上绘尽山河之壮丽,五湖之风光,以显示着主人家的拥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抱负。
北方堂中挂着一副画圣吴道子的,行笔磊落,挥霍如莼莱条,圆间折算,方圆凹凸,可谓是精神饱满,而堂中之下便是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身穿一袭青衫长袍,面容肃穆,满脸红光映照,正气十足,几缕雪白的头镶嵌在黑中间显得格外的令人瞩目,此时他正闭目养神,空气之中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呼吸,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假死状态,不过这种状态在下一刻便是被打破。
“外公,表姐她回来了!”一声脆嫩的娇声在安静的客厅中响起。
老人的身子微微一怔,随即双眼睁开,一股犹如古井般无波的气息从他体内荡漾开来,清风吹动,一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瞬间便是柔和起来。
“爷爷!”云香怡进了门,对着老人微微欠身。
这老人便是云家现任家主,狂掌疯刀云不归。
“怡儿回来啦。”云不归将孙女回来也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走过去,看着自己孙女气色上佳,也是笑了笑:“公司的东西都让你打理,倒是辛苦你了。”
“爷爷坐镇本家,外围的事情我自然需要分担一些,就当是自我锻炼吧。”云香怡摇了摇头,云家上下子弟数百人,旗下公司更是无数,如此庞大的人力和财力光靠云不归一个人自然是打理不过来,所以作为云家的嫡孙女,云香怡倒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怡儿你能这么说,爷爷也就放心了,原本还以为女儿家担不起家族重任,如今看来我的孙女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云不归闻言也是出阵阵爽朗大笑,这些年随着他渐渐年老,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三年前他便是将家族三分之一的事务交给了云香怡去做,明着是让她到世俗去锻炼锻炼,实际上却是想要考量她能不能做未来云家的掌舵者。
令他欣慰的是,云香怡不仅是将这些事务处理的恰到好处,还是将云家的产业再次扩大,如此一来,云不归也打定了立云香怡为下一任家主的念头。
“还巾帼不让须眉,爷爷这话可是有诽谤我的嫌疑呀!”云香怡因事务缠身,外加上修炼,所以基本上半年都回不了一次云家老宅,如今见爷爷身子骨依然硬朗,她也是颇为高兴,所以俏脸涌上一抹柔和笑意。
“外公,今天可是小竹先向你打招呼的,你怎么只顾着和表姐说话,再不理小竹的话,小竹可要生气咯!”离小竹见云不归对自己不理不睬,小孩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黑溜溜的大眼睛泛着点怒意,小嘴撅的老高,就快可以放几个油瓶了。
云不归和孙女久日不见,自然是心里激动,如今听到娇喝声,方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个小丫头在自己的脚边呢。
“哎呀,外公这不是看到你表姐回来一时忘了嘛,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还吃上表姐的醋了?”看着离小竹插着自己的小蛮腰,一副委屈的可怜样,云不归也是心疼。
一把就将小丫头抱起来,把她放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般慈爱和温和若是被外人看见,还不吓掉舌头,这还是那个名动燕京的绝世高手云不归吗?
还别说,云不归虽然位列燕京五大高手之一,实力更是达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可以算是半只脚迈入了金丹期的门槛,但在自己外孙女面前依然是个普通的老人,更何况离小竹穿着旧上海时期的花旗长袍,蹬着双小蜡头皮鞋,活像个小瓷娃娃,任何人见了只怕都会心生怜惜吧。
“哼,外公不理小竹,小竹下次再也不和外公好了!除非……”离小竹似乎有些赌气,依然撅着小嘴,不过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是狡黠的瞄着云不归,像是打着什么主意。
“这鬼灵精的小丫头,又想在我这里敲东西回去了!”云不归闯荡了这么久,世间什么人和事没见过,这小丫头片子的心思还能瞒得过他?不过当下也不拆穿,有些起皱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颇为无奈道:“好好,你不是看中了外公书房里那件铜镜吗?外公把那个送给你,就当是赔罪了行吗?”
“铜镜?”云香怡在一旁于是柳眉微皱,下一刻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觉嘴角笑,云不归收藏颇丰,其中便是有一面铜镜“玉心清通镜”,乃是一件上品法器,放在修真者身边不仅能够净化自己,更对修魔和修鬼者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这等放在外界都会引起一场骚动的宝物,居然几分钟就被这小丫头给敲诈过去了。
这笔生意无本万利的生意,做的未免是太轻松了点吧。
“这还差不多了,那这次我原谅外公了,不过外公你的胡子好长,是不是要剪剪了!”听到云不归的许诺,离小竹的小脸顿时欢喜了起来,小嘴得意了努了努,又是在抓着云不归的白胡子把玩,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弄的云不归和云香怡是哑然失笑,这丫头实在是太人小鬼大了。
“小竹这般放肆成何体统,快给我下来!”就当祖孙三代在这里欢聚的时候,一阵沉喝声突然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外面快见来,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但看上去却颇为年轻干练,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外加一双脾气,十足的都市气息,干爽的短下是一张俊朗刚毅的脸,只是那张脸此时却带着些许凝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