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正殿之中,孝庄一袭青灰色旗装,头上一个石青色抹额,抹额之上镶着一个孩儿拳头那么大的翠绿猫眼石,耳上衔着三串东珠,坐于凤座之上,膝上覆着一条貂绒织就的青松卧石毛毯,手上墨蓝色珐琅护甲上寥寥纹着一缕金色,倒是大气内敛,尽显雍容。
孝庄身旁站着的苏麻拉姑梳着一个小两把,上面镶着几个牡丹莲花的银饰,一袭灰褐色的锦袍,虽然华丽不足,倒也沉静有余。
在孝庄左手边的,却是一如既往沉默的孝惠太后,孝惠太后倒是穿着华丽,一身明黄色旗装,头上戴着鎏金镂空的凤纹钿子,上面插着一直凤凰于飞鎏翠还珠簪子,身上的旗装上凤纹牡丹甚是华贵,手上倒是戴着长长的赤金护甲,虽然孝惠太后沉默依旧,却也无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在孝庄的右手边,比孝惠太后坐的地方稍稍矮上一线的地方在,坐着皇后赫舍里,说起来赫舍里的打扮倒是和孝惠太后差不多,不过同样的装束,穿在孝惠太后的身上是一种沉静安宁的感觉,可是赫舍里身上却是一种雍容华丽,倒是让赫舍里有了一种孝庄和孝惠太后融为一体的感觉。
主位之上便是坐着这三朝皇后,这三位皇后的下手,也同样坐着两个妃嫔,分别是钮祜禄妃和佟妃两人,按着大清的规矩,这有资格给皇太后请安的,也只有皇后和一宫主位了,如今这宫里,一宫主位除了顾芳怡是个病秧子常年不出外,便只有这钮祜禄妃和佟妃了。
可以说,这个宫里最尊贵的几个女人此刻都在慈宁宫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不过仔细看看,除了孝庄和孝惠太后两人真的放松之外,其他三人,哪怕同样是皇后的赫舍里咋这曾经的两位皇后面前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点怠慢。
顾芳怡进到这慈宁宫正殿之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眼中划过一丝异色,面上倒是不显,上前两步,微微福身道:“奴婢永寿宫顺嫔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圣寿无疆,参见皇太后,皇太后万福吉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这边得到顾芳怡来了的孝庄,见着周身气度不凡,礼数也是没有差错的顾芳怡露出笑容说道:“顺嫔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快些起来,在哀家宫里不必多礼。”然后又看向赫舍里,微微皱眉问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孝庄见到顾芳怡的高兴,赫舍里见到顾芳怡的时候却是微微皱眉,然后听到孝庄话语之中居然又质问自己的意思,心中更是有些不悦,心道:明明是这顺嫔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居然不给本宫请安,径直来了这慈宁宫,分明不给本宫面子,如今还想把顺嫔不给本宫请安的过错推到本宫身上来不成。
虽然心中满是怒火,可是面上赫舍里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顾芳怡直接说道:“回太皇太后的话,此事都是嫔妾的过错,这两日嫔妾的身子有了好转,早上倒是起的早了些,可到底身子弱了些,却是来不及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只的自己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还请太皇太后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芳怡这么一说,皇后原本有些恼怒的心也平静下来,当然了,自然不是赫舍里因此对顾芳怡有什么好想法,只是按着顾芳怡所说,却是同时把她自己和赫舍里都摘了出去,要不然就算顾芳怡是故意不来给自己请安的,有着孝庄护着,自己也能把她怎么样。
如今最好,虽然顾芳怡明显是信口雌黄,但到底是给了自己脸面,于是赫舍里也笑道:“顺嫔妹妹那里话,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平日里的规矩不过是因为天家威严不可侵犯,不得不遵从,妹妹身子不好,本宫怎会见怪,如今妹妹有心无力,本宫自当体谅了。”
顾芳怡却是一点没有因为赫舍里好说话而感到什么,能够坐稳一国之母位子的人,自然不会因小失大,赫舍里的反应早在顾芳怡掌控之中,见赫舍里果然借坡下驴,顾芳怡这才盈盈起身,和钮祜禄妃佟妃见礼。
等到一番见礼之后,孝庄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对顾芳怡满意还是对赫舍里满意,而孝惠太后则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也就在顾芳怡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咱也没有更多的反应,手里拿着一串檀香木佛珠,一颗一颗的数珠。
“好了好了,在座的都是咱们自家人,你们两个就不要客气了,顺嫔你身子不好,也不要站着了,来人,赐坐。”孝庄笑道。
顾芳怡闻言点点头,自有小宫女搬着一个软墩过来,顾芳怡也不客气,微微福身之后便做了下来,这么然后在殿中一看,就看出来这宫廷等级的实质来了。
在宫里,这什么位分的代表其实和寻常人家也无差别,就说皇后吧,那就是常人家里的妻,满人家中的福晋了,若是皇贵妃,位比副后,差不多是王侯之家的第一侧福晋,哪怕在寻常人家也是平妻的待遇了,若是贵妃,那就是侧福晋了。
别看钮祜禄妃和佟妃都在妃位上,若是以亲王论,只不过是个第一庶福晋罢了,别看第一庶福晋好好和侧福仅仅差着一线,那可是天渊之别,这也是为什么清穿文里都说十阿哥身份在诸皇子之中仅次于太子的缘故了。
像顾芳怡这种嫔位的,便只是庶福晋的等次了,所以当钮祜禄妃和佟妃坐在凳子上的时候,顾芳怡这个一宫主位哪怕有着孝庄护着,也只能做一个软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