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不要在耽误时间了,兵贵神速,快走吧。”康熙见状背过身子,若无其事的朝着七阿哥挥了挥手。
可是康熙虽然看起来很是沉稳的样子,但是只看他不停抖动的双手就知道,他的心里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一旁的梁九功却是以及哭成了一个泪人了,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难看的样子,而且梁九功的声音尖利,一旦哭起来却是像用手指在黑板上刮出来的声音一样难听。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说他哭的难看,哭的难听。
看着这样的梁九功,七阿哥忍住眼眶中不住盘旋的泪,忍得双眼红肿,泪眼朦胧的,站起身子走到梁九功身边,拉着梁九功说道:“梁谙达,听皇阿玛的圣旨,咱们撤退。”
梁九功虽热挣扎嚎叫着不要走,但是他一个干瘦的太监,手无缚鸡之力的,而七阿哥虽然身子不好,但是顾芳怡调养之后也还不错,却是硬生生的把梁九功拽出了山洞。
听着梁九功越来越远的嚎叫声,康熙不由的叹了口气,从胸前拿出那支空的小玉瓶,看着光洁的可以印出人的样子的玉瓶,康熙的眼中满是不舍。
“你说你,和朕算计来算计去,把朕算计进去了,也把自己算计进去了,何必呢。”康熙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也好了,终究是算计要到头了,日后没有了朕,或许你才能好好的活着,再也不用算计来算计去了吧。”康熙苦笑道。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听着隐隐传来的行军声,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玉瓶握紧,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感受着腹部的不适感,将玉瓶轻轻地放进胸口,双目一凛,周身温柔的气场顿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王霸之气。
康熙惨白这一张脸,却是双目坚定的往洞外走去。
走到洞外,二百多个身上带伤的士兵一个个单膝跪在康熙面前,见康熙出来纷纷低头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康熙张开双手说道,好像他不是身处沟壑之中的破旧山洞之前,而是身处金碧辉煌的金銮大殿之上一样。
而这二百个士兵也是齐声喝道:“谢皇上恩典。”
然后步履一致,好像是一个人一样站起身来,虽然身上带着伤,但是气势恢宏,好像是百万雄师一般。
看着眼前的不过区区二百残兵,而且体内也开始传来不适之感,但是康熙还是高声道:“众爱卿,如今朕算是到了这山穷水尽之地了,劳众爱卿不离不弃,朕在此先行谢过了。”
说着康熙朝着众士兵鞠了一躬。
众士兵顿时齐齐跪下,“臣等不敢,请皇上降罪。”
康熙直起身子,继续说道:“如今,朕被围困葛尔丹,或许明年的今日,就是朕的祭典,但是朕不怕,就算今日朕死在了这里,大清,也不会败,葛尔丹,败局已定,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朕就是死了,也无愧天地,无愧尖山社稷,众爱卿可愿随朕一战乎。”
“誓死护卫皇上周全,誓死护卫皇上周全。”一众将士站起身来,高举手中的枪矛,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这个声音不仅仅只是在康熙的面前响起,也同样被来往追击的葛尔丹听到了,立刻朝此地赶来。
结果当一千人赶到此地的时候,却只看见二百余人的惨兵败将,不由面面相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为首的葛尔丹更是放肆的笑道:“不知皇上可在,奴才葛尔丹前来拜见。”
听到葛尔丹的话,在场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怒目而视的,恨不得将眼前的葛尔丹千刀万剐方能消心头之恨一般,不过康熙没有发话,倒也没有人有动作。
“葛尔丹你既然有此心,朕又怎能不见呢,列阵,朕要见见葛尔丹。”康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淡然道。
然后二百人的军阵顿时从中间分开一个一米宽的道路来,康熙一身荣装,腰间挎着一柄宝剑,从容镇定的从队伍的后面走到阵前来。
看着徒步而来的康熙,葛尔丹心里满是忌惮,但是却被只能徒步的康熙给逗乐,想当年,自己见他的时候都是跪着,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好不威风。
可是现在,自己坐在马上,是追击他的人,而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康熙,却是成了败军之将,现在更是只能徒步而行,这么一想,葛尔丹就好像是夏天吃了一块冰一样身心舒畅。
看着徒步而来的康熙,葛尔丹随意的拱拱手,面上满是轻蔑,嘴里戏谑道:“奴才葛尔丹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只是奴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皇上恕罪才是。”
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在场的将士都是眉头一皱,康熙却是淡淡的横了葛尔丹一眼,好像葛尔丹完全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如此,免了吧,葛尔丹你今天趋兵前来所为何事啊?”
见康熙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轻蔑自己,葛尔丹顿时心头火起,却是不想继续和康熙虚与委蛇下去了,当即呵斥道:“康熙,你还真当自己现在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清之主不成,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还不快束手就擒,说不定我还能饶了你的小命。”
康熙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呵斥道:“葛尔丹简直放肆,让爷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天威不可犯。”
随着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就从远方射向葛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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