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快被这蠢货给气死,“你站住!”
云绮兰不满地嘟哝,“娘又怎么了?”
丁氏扬起巴掌,险些打下来,可是想想自己费了那么多心血,可不就是为了把云绮兰培养成标准贵女好择婿?如今女儿不成器,或许她这当娘的也有一部分责任,那巴掌愣是给忍了回来,眼底的怒火也消下去一部分,声音却是沉了不少,“方才不过是说了句气话而已,你还真有脸去你大伯母跟前讨要东西?”
云绮兰不服气,“当年云初微出嫁的时候,给的全是好的,我那么一看,早就超出咱们府中规制了,这难道不是大伯母偏私?而今我不过是去要几匹料子而已,想来她总不能劈头盖脸骂我一顿然后将我扫地出门吧?”
“蠢货!”丁氏毫不顾忌地就骂了出来,“云初微出嫁的时候,给的公中份额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剩余的,除了宫里头那几位的赏赐,便全是长房自己掏腰包给她添的,再说,你也不看看国公府来了多少聘礼,长房根本就没收下多少,大件的,贵重的,全都又作为陪嫁随着云初微去了,不然你以为那一百五十抬的嫁妆哪来的?”
一百五十抬啊,云绮兰想想就嫉妒得发狂,听她娘说过,全都是满打满的装,为了控制抬数,还用的都是超大箱笼,所以听似一百五十抬,实际上都不知道多少去了。
云绮兰攥紧手指,面孔因为嫉妒而扭曲,凭什么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能嫁得这么好,若是撇开家世,她云绮兰还能比谁差了不成?
可是…可是她就一直不顺,被退婚不说,如今名声还毁成这样,就连大伯母都门缝里看人,说她配不上一个商户子,凭什么,凭什么!
丁氏看着女儿这副样子,痛心疾首之余,闭了闭眼,“你也别去长房那头丢人现眼了,想做衣服是吧,找你爹要钱去。”
丁氏不是拿不出几套衣裳的钱,而是有的时候想想就心寒,三爷是三兄弟中身份最卑微官职也最低的,少不得要四处打点,而她家这位爷心态并不稳,去年年底考核没过,没机会升迁,为此自暴自弃了很长一段时日,家里大事小事他也不管。
这些,丁氏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爷主外,内宅里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还有她这个做正妻的顶着,总不至于就给真给压垮了,可她们家爷不知道咋回事,原本萎靡不振的人突然就来了精神,听他提了一句,似乎是衙门的某位上峰即将致仕,他只要把握住了机会就能顶上去,于是又是一大把的银子往出拿,三爷俸禄不多,再加上三房的铺子不景气,一年到头也没多少利可图,像三爷这样花钱如流水,哪怕是座金山,迟早也得被他给败光。
偏偏这位爷,他似乎很热衷于捧着钱去贴冷屁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最后钱花出去了,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全都打水漂,已经有多少时日不曾往家里带钱,丁氏都数不清楚了。
原本还算可以的三房,就被他在官场上左折腾右折腾,愣是折腾得比二房还寒酸。
二房如今的日子虽然不怎么样,好歹二爷的钱是花在巧姨娘身上了,哪像三房,都是喂狗肚子里去了。
丁氏也不是没想过问大嫂范氏开口,可是又想到当初老太太娘家兄弟遇难的时候范氏来找过他们,丁氏自己的态度就不怎么样,如今哪有脸去开那个口。
而云绮兰作为内宅姑娘,这些事情丁氏不说,她是完全不知情的,以至于找到她老子要钱被冷言拒绝的时候,云绮兰觉得她爹娘对她一点都不上心,一气之下背着丁氏去了长房。
彼时陆二太太还没走,好久没聚一起的两姐妹相谈正欢,听到外头婆子禀言说五姑娘求见,范氏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拂她面子,让人请进来。
挑开帘,云绮兰迈着小碎步走到堂中,“落落大方”地给两位太太见礼。
陆二太太的目光落在云绮兰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云绮兰屏息凝神,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脸颊上的绯红早已经出卖了内心。
范氏何其的了解她,甚至比她老娘还了解,只一眼就看出云绮兰在打什么主意,眼底涌上一丝嘲弄,前面才因为自己没本事,被曹家退了婚而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她头上来,丁氏更因为这件事连云初微生产以后都不闻不问,如今又想求上门来让她从中牵牵线么?也不知是丁氏怂恿她来的,还是她自己悄悄来的。
如果真是丁氏怂恿,那么她这位弟妹的脑子该打盆水好好洗洗了。
但如果只是云绮兰自己的主意想高攀陆家,那自己凭什么要帮她牵线,先不说云绮兰自身有多糟糕,就凭她娘当初对微微的态度,就绝对不能给他们三房一丝丝的好处。
“兰姐儿这么着急过来,有事吗?”范氏垂目,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云绮兰被这眼神看得浑身直哆嗦,要不怎么说上首这位是如今的当家主母呢,这不怒自威的气度就不是她娘能比得上的,一个眼神便能让你心中直打鼓。
云绮兰有些怯场,原本当着陆二太太的面开口,大伯母一定不好意思拂她面子,可是自己这么做,看在陆二太太的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放下尊严卑微乞怜从而惹她不喜?这么一犹豫,就半晌没开口,
范氏直皱眉,“怎么,哑巴了?”
云绮兰一个激灵回神,蹲了蹲身,“我是来向大伯母讨两匹料子的。”
范氏眯起眼睛,“想做衣裳?”
“是。”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