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做事喜欢干净利落,在两位嬷嬷四个丫鬟还未醒来之前就把陈情书交给了隐卫长,吩咐,“前两天我刚盘下一家印刷铺子,拿去让他们家做,三日之内,我要北燕整个皇都大街小巷都贴满这份陈情书。”
“属下遵命。”隐卫长很快去办。
而内殿被易白钳制住的朱太后,终于体会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生不如死之痛,原本那晚乞丐们的凌辱就给她造成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哪曾想这对兄弟如此狠绝,直接把她腹中孩子的生父给扭曲成她的亲生儿子宣宗帝。
恨!灭顶的恨,恨不能亲手宰了这两个孽种,可是她做不到,眼下易白的手中的刀子就架在她脖子上,她丝毫不怀疑易白会在她眨眼之间直接动手让她咽气,心里害怕得要命。
陆修远走进来,语气十分的轻快,“我在想,宣宗帝是该称呼你腹中孩儿一声皇弟呢,还是该喊声儿子?”
朱太后锐利的指甲这次是真的把掌心给掐破了,皮肉撕破的疼痛让她身体微微的痉挛着,手背上的青筋如同沙土里蠕动的蚯蚓,蜿蜒而狰狞,眸子里更是杀气十足。
朱太后越恨,易白和陆修远两兄弟自然就越畅快,都说报复一个人最残忍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还真没错,朱太后张口闭口就骂陆清绾是娼妇,如今把她变成娼妇,还有了孽种,再把这顶帽子扣到宣宗帝头上,这对母子,谁也别想逃掉。
朱太后最后是被气昏过去的。
而易白和陆修远也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得看守在朱太后身边防止她自杀,直到那份陈情书出来。
那么就得“委屈”一下那两位嬷嬷和四个丫鬟继续昏迷了。
三天后,一份“横空出世”的陈情书炸翻了整个北燕皇都,一大早就闹得沸沸扬扬。
此事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传入了皇宫,宣宗帝才刚听说陈情书上的内容,直接怒得杀了报信的人。
而林皇后则是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向宣宗帝。
宣宗帝冲着她怒吼,“连你也怀疑朕?”
林皇后想说不怀疑,可是那陈情书上的印鉴以及指印不可能有假,除非是朱太后疯了才会这么做,否则但凡她是个要脸的,都不敢这么自白,然而她就是做了,不仅承认自己怀了身子,还有意无意地把孩子生父指向宣宗帝,就只差把他们母子是如何苟且的过程给详细交代出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宣宗帝还在自己的长乐宫里过夜,林皇后突然觉得胃里直翻腾,犯恶心。
而她总算明白宣宗帝当初为何非秦贵妃不可了,合着她这位夫君有恋母情结呢,秦贵妃或许只是朱太后的替身吧?替身死了,这回直接找上正主儿?
越往深处扒,林皇后就越想呕。
“你那是什么眼神?”宣宗帝急得跳脚,旁人不相信他也就算了,就连日日与他同床共枕的发妻也质疑他?
“妾身有些不舒服,想歇下了。”林皇后忍住那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把宣宗帝撵走以后马上去了浴池,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而某些地方,直接抠挖,要把属于宣宗帝的所有气味给赶出去,从今往后再侍寝一回她就上吊自尽。
更沸腾的,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一个个露出鄙夷谴责的眼神,抬着下巴,好似全都比宣宗帝高了几个等级与辱母怀子的这位相比,他们豢养几个歌姬舞姬外头再养几房外室,似乎都是“拿不出手”的小打小闹,要说会玩,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啊!呸!丢尽了整个北燕的脸面。
宣宗帝一张脸阴沉难看,“怎么回事儿?”
“皇上,今日早朝,不若,你给文武大臣们解释一下吧,外面贴得到处都是的陈情书又是怎么回事儿?”靖安王站出来道。
宣宗帝气得身子发颤,“这明摆着是有人诬陷!”
“诬陷皇上的人,是太后吗?”易卓明也出列,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宣宗帝还有什么通天本事能把自己给摘干净,这么多年的官场自然不是白混的,易卓明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宣宗帝被人坑了,可是谁坑的,为什么坑都不打紧,打紧的是,宣宗帝撇不开干系,这就够了。
宣宗帝双眼喷火,“怎么,你们全都觉得朕像是会做出这种蠢事的人?”
靖安王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皇上,如今大臣们相不相信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造成了百姓的轰动,现如今便是想压都压不下去。”
宣宗帝忍住掀桌的冲动,“朕被人背后下了黑手,总不能什么都不作为吧?岂不让人觉得朕这是在默认?”
靖安王咳了咳,“为今之计,只有把太后接回来了,她本人亲自出面澄清的话,这事儿就能揭过去。”
把太后接回来?
宣宗帝脸色越发的难看,那个孽种如今还在太后肚子里揣着,接回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靖安王瞧着他脸色不对劲,问道:“皇上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当然不妥,太后这才走了几天,先不说戚嬷嬷都还没动作,就算已经把那孽种拿掉,太后如今也该是虚弱得如同坐月子的妇人,太医们一探便知,可是不接回来,那封陈情书又成了铁证,简直让他骑虎难下。
混账!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他可不认为太后会这么蠢把自己怀孕的事儿给抖出来,那就只能说明太后去了行宫以后被人给控制住了,然而戚嬷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