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动作极快,才一天就让人专门给易白做了个独一无二的银质面具,虽然是银的,但贵在轻薄,拿来给易白的时候,他试戴了一下,非常合适。
“当时去的匆忙,我让人根据我的脸型做的。”陆修远道。
易白愣了一下,“有劳了。”
“好好休养吧!”陆修远嘱咐,“治腿的事不着急,你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易白颔首,却没再答话,他的病,休养再久都没用,只能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里是客房,偶尔会有客人来,有些嘈杂,我已经吩咐人单独给你拾掇了一处幽静的院子,等你好些了再搬过去,不过那院子里栽了花,你若是因为自身原因闻不得某些花的味道,让人撤了便是。至于贴身伺候的人,知道你不近女色,我给安排了妥帖的男仆。哦对了,如今春夏交替,那院子西墙是迎风口,你尽量少出门,也别去吹风,平日里没事就让人稍微打开窗子透透气,对你的病情有帮助。另外……”
易白埋下头去,眼圈是湿的。
有生之年,除了易舟,从未有人这样仔细照顾过他,仔细到每一个细节都注意到并提前安排好。
而这个人,是他不能相认的兄长。
陆修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一热要叮嘱他这么多,自己分明对易白是没什么好感的,说完才后知后觉,但见易白抱着双膝,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他最后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直到陆修远走远,易白都没说一个字。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更害怕自己一张口就泄露了情绪。
在世人眼中,他向来是个波澜不惊的。
苏晏回到府邸,云初微没问他去做什么,他也没说。
接近预产期,云初微之前的紧张和焦躁感全部消失,食欲也开始增加起来,每顿都能吃好多。
苏晏问:“你不觉得撑吗?”
云初微摇头,愉悦地道:“没有啊,我觉得特别轻松,感觉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样,之前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都会觉得肚子胀,肚子一胀,小家伙就闹腾得厉害,每天都得被折磨无数次,这几天可好了,小家伙不闹腾,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最重要的是,终于能正常吃饭了。”说完又幽怨道:“只是有一点,九爷,我腰好酸啊,比之前还酸。”当然,还有时不时就想小解,甚至是已经开始见红,这些,她都没好意思说。
一开始自然是担心的,尤其是见红的时候,被吓得不轻,还好有韩大姑姑在身边,宽慰她说这都是临产前的正常反应,让她一定要放轻松,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往自己肩上添包袱,一旦紧张,生产就更难了。
云初微听她的话,没胡思乱想,吃嘛嘛香。
因为开始宫缩的原因,她不敢久站或是久坐,常常由韩大姑姑搀扶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段时间,小丫鬟们都没敢上前碰云初微一下,韩大姑姑总说,这些小妮子粗心大意的,就怕她们哪里照顾不周,所以每天都形影不离地跟在云初微身边。
当然,九爷来的时候,她会很自觉地退出去候着。
“来,我帮你揉揉。”
苏晏走到她身后,掀开她上身的小袄,双手放在她侧腰位置,找准穴位轻轻揉捏。
“真舒服。”云初微享受地半眯着眼,“早知道九爷有办法,就该早些让你来了。”
“也不能经常揉。”苏晏道:“你大概是快要分娩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状况,都是正常的,别紧张。”
云初微点点头,嘴上说着不紧张,潜意识里还是害怕的,这是俩,不是一个,古代这么落后的医疗条件,要把两个宝宝顺产出来,这难度,她简直不敢去想。
苏晏揉了一会儿便停下了,“现在感觉好些没?”
云初微站起来,感觉到肚腹内的负重往又下滑了一截,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感觉到,宝宝似乎一直在往下坠,我是不是快生产了?”
苏晏就算再懂,也不可能细化到这些细节上来,毕竟他又没生过,只好快速走出门吩咐韩大姑姑,“去把稳婆找来。”
稳婆直接备了六个,都是京城出了名的那几位,可见苏晏对云初微的重视程度,要知道,宫里的娘娘生产也才备这么个人数,还得是正宫娘娘,云初微可谓是从苏晏手里享尽了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福分。
起初的时候,太夫人觉得不妥,请稳婆这事儿要是传入宫中,少不得又给人说道。
只可惜,这种关键时刻,最好别跟苏晏讲道理讲规矩,因为在他眼里,微微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道理才是规矩,他想如何,那都是在自个家里,外面的人管不着,也轮不到他们来管,尤其是谁敢在这事儿上嚼舌根,等过了这段时日,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人永远闭嘴。
韩大姑姑带了其中一个稳婆过来。
云初微把自己的状况与她说了,稳婆笑着宽慰,“夫人别太紧张,这是分娩前的正常反应,距离真正分娩还有一段时间,来,我拉着你走走。”
云初微将手递给稳婆,两人就在房内慢慢走着。
苏晏心下一紧,看向稳婆,“能否确定微微准确分娩时间?”
“这个不行。”稳婆摇头,“每个产妇情况都是不一样的,这种没什么规律可言,只能说这段时间一定要让人随身伺候着,一旦破了水,就得马上准备分娩。”
稳婆说完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国公府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