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清柔是清白的。对方在她拼死的反抗下,始终都没能得手。她拼了一身伤,终究守护了自己的清白,也守住了杜家的颜面。从警局出来,她看到杜泽明派司机等在外面,此刻她的神情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毫无表情的状态。
她清楚,这样的事情传到杜泽明耳朵里,必然只会招来他的愤怒与责骂,自己并不会收获这个丈夫的丝毫关心与安抚。她虽然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她眼下内心的痛楚,根本不是那些表面的擦伤所能及。
回到杜家,林清柔躲进寂静冰冷的房间,泪水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没人关心她,没人安慰她,甚至于她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去倾诉自己所遭受的屈辱与苦楚。在外面所强撑着的那份倔强,终于在这无人的房间里溃决了。
“妈咪,你在哭吗?”不知什么时候,杜霖已经来到了林清柔的身旁。当她抬起头,看见杜霖天真的大眼睛正关切的看着她,她忍不住一把抱住杜霖,极力抑制着的抽泣声,把年幼的杜霖吓了一跳。
“妈咪,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妈咪?”杜霖着急地用两只小手轻轻擦拭林清柔面颊上的眼泪。
过了徐久,林清柔的情绪终于暂时得到了缓解。但她把杜霖哄睡,自己又洗了澡简单时候完之后,依然没能等到杜泽明的电话。
杜家上下仿佛都消失了,没有人理会她这个受害者。林清柔心中那份被渴望关怀的火焰,逐渐羸弱成微小的火苗,直至彻底被现实浇灭而烟消云散。
这时,林清柔的手机突然因为收到短信而亮起了屏幕,她突然一个激灵,某种期待在她心中一瞬间升腾,随即又消失无踪。
发来短信的人是林清河。
“你还好吗?这件事是个意外,都已经过去了,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记忆尽快从脑海中删除掉。”
“我没有失去清白,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但杜家不会就此罢休的。接下来杜家人一定会就这件事采取行动,你一定要有所准备。”
“他们根本不会关心我的死活,他们都不屑跟我有任何交集。”
“你心思简单,不明白这件事对杜家来说有多么恶劣。总之,一旦觉得待不下去,你就来我这住一段时间。”
“谢谢,不用了。”
跟林清河发完短信,林清柔顿感一阵疲惫袭满全身。林清河说杜家一定会采取行动,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到头来却是都将矛头指向自己。
林清柔在床上渐渐睡去,她不知道等自己醒来又会迎来怎样的遭遇。
第二天,第三天,杜泽明始终没有回过家。这些天,家里除了林清柔和杜霖,就只有张阿姨在张罗着做饭,打扫。
杜霖几次问林清柔,芭比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林清柔只好一次次安抚儿子,告诉他芭比因为工作忙,要过几天才能回家。
杜泽明这几天除了安排危机公关,打压舆论消息,就整日在公司忙碌事务,他刻意避免回家与林清柔四目相对的情景。
几天前,他已经拿到了关于那次案件的检查报告,结论是无法证明是否遭受了性侵害。这样的结果令杜泽明不置可否,其实在他心里这份报告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林清柔被警方找到时,几乎就是半裸的状态。在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哪怕林清柔口口声声辩称自己是清白的,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杜泽明不想回家面对这个令自己和整个杜家蒙羞的妻子,他厌恶妻子那楚楚可怜的身影,反感她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嘴脸。
或许,自己是怕看到林清柔的时候,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杜泽明很快否定了自己脑海中这个疯狂的想法。
他打算将这件事做冷处理,现在还不是去理会林清柔的时候,直白一点说,一想到这个被别人猥亵了的妻子,杜泽明就会联想到肮脏,污秽这类不堪的词语。
林清柔仿佛被杜家人遗忘了。从起先的忐忑不安到不习惯,再到现在的心平如镜,她觉得自己能够毫无阻碍地陪伴着杜霖,简直是老天给予她的馈赠。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杜霖才是我的全部,所谓的丈夫,所谓的公婆,此刻都如豺狼虎豹般令人畏惧,不来找我或许才是最好的现状。
然而,豺狼终究还是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最凶狠无情的那一头。当李淑君来到林清柔面前的时候,林清柔感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如此锐利,如此寒冷,以致于李淑君来到客厅自行落座之后,她还依然愣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就见不得你这幅喜欢装弱者装可怜的嘴脸!”李淑君打破沉寂,一开口遍劈头盖脸地痛骂开来。
林清柔知道这是要来兴师问罪的,无论自己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眼前自己这位婆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也曾是大家闺秀,什么是识大体顾大局总该懂一些吧!”李淑君情绪激动,恨不得一口把林清柔给吞了嚼个稀碎。
见林清柔低头默不作声,李淑君也顿感无趣,清了清嗓子,打算步入正题。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相信你也清楚,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做霖霖的母亲。”李淑君说完,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林清柔。
林清柔浑身颤抖,她万万没想到今天李淑君来的目的,是宣告自己竟然已经失去了做亲生儿子母亲的资格。她震惊,她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