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废话,也不必徐子先亲自鼓励士气,众人的心里都是清楚和明白。
南安团练是一个整体,一个充满荣誉感和现实归属感的团体。各人心里都是清楚,徐子先在,南安团练就在,团练在,他们就算战死也不必担心身后事,家人亲属会被照料的很好,过的日子比普通人强的多。
南安侯不在,就代表团练会被取缔,所有的一切,光彩,荣耀,还有优厚的待遇俱是将不复存在。
甚至被打击报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团练中的武官和精英,必定下场不会好。
这个当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只能跟着南安侯去拼命!
这就是私兵的好处,团练就是私兵,市恩也只能徐子先一个人来做,处罚也是徐子先一个人的决断,所有人上下一心,只看着徐子先一人。
若是禁军,有管军大将是不错,但还有副将,还有都虞侯,有观军容使,上面还有制置使,宣抚使,安抚使,京营兵上头还有枢密诸使,有文武大臣,有监军,哪个将领敢自称能完全掌握部曲?
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徐子先一言而决之时!
唯有奋起,以必死之志,搏出一个崭新的天地!
火光之下,喊杀声突然响起。
二十余面门板被高高抬起,掩护着徐子先在内的所有人,疾冲向前。
刘知远府邸中的守备人员大惊,神臂弓崩崩作响,将劲箭不停的射过来,而其余的诸人,也是在院墙之上或是角楼上,不停的向冲过来的徐子先等人射箭。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敢于开门迎击了,说来说去,只是刚刚一时的错觉使这个大参府邸里的人自以为处于优势,当敌人真的冲过来时,这些擅长看门护院和仗势欺人的恶奴,第一反应也不过就是加急多射一两箭而已。
整个大魏禁军都是这样,一百多人的一个都里,弓箭手和弩手占到七成,有的禁军里甚至占到八成。
遇战则射,这已经成了禁军的惯例,当然也会影响到高官显贵们的护院牙将们。
他们倒是彻底忘了,太祖当年开国的时候,规定的弓箭手数量,只是占禁军的四成比例!
不能肉搏,不能血战厮杀,称什么禁军?
“轰!”
田恒和高时来两人大步向前,四周是掩护他们的木板盾牌,尽管是尽量遮蔽,还是有好几人中了箭。
中弓箭的,还是咬着牙齿继续向前,有两人是被神臂弓射中,一个射穿腹部,捂着肚子躺了下去,一个被轻箭射穿了肩膀,虽然性命无碍,但发不得力,只能退了下去。
张虎臣在另外一侧,也是带着扛着巨木,奋力向前。
捂着肚皮的那个是骑兵武卒,膀大腰圆而身手灵活,要不是第一等的人才也不会被挑入骑兵武卒队中,张虎臣认得他,知道那人姓林,福建路的人十个里头有三个姓林,不足为奇,那人的大名张虎臣不记得了,只记得叫林二,还有个兄长也在团练,这一次怕是林二要性命不保。
可惜了。
张虎臣没多想,更顾不得多看,他两眼只是盯着熊熊烈火之下的大参府邸的大门。
台阶是五层,四周是燃烧的烈火,张虎臣对面一侧是金抱一,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是加了把力气。
在两个武夫的搬抬之下,几百斤的重木犹如儿童使的木棍一般轻巧。
一步,两步,三步,三步踏上五层石阶,在高大的门槛之前,就是门头已经烧着了的大门。
“撞!”
厉喝声中,两队人俱到了大门之前,大参府邸的大门足可容七八人拉手进出,两队人一起到得门前,在张虎臣的厉喝声中,两根圆木一起撞上了门扇之上。
在轰鸣爆响声中,两扇沉重的大门都出现了裂纹,所有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
“再来!”
梁柱被往后了一些,抡圆,又撞了上去。
木门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可是还没有倒。
徐子先已经迈步而至,他和林存信等人俱是手持重斧,他们没有靠门板的遮蔽,而是大步冲入大门之内。
眼见两撞不成功,徐子先已经举起大斧,一下子猛劈上去!
木块被劈碎,碎片横飞,这一斧却是将门劈开一个大洞,整扇门摇摇欲坠。
林存信和李福祥两人亦是劈斩下去,都是瞄在门栓附近,几斧子劈下去,门已经被劈烂,门栓掉落在地。
“杀贼,除逆!”
张虎臣再撞一次,整扇大门终于洞开,他和众人抛开梁柱,手持障刀,随着徐子先,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院内的刘府牙将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大火之下,这些南蛮子却是悍不畏死,冒着烈火撞开大门,然后手持巨斧,长刀,长矟,一并冲了进来。
这般的勇猛和悍不畏死,使这些根本没见过血的牙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们还是继续射箭,这已经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了。
有人继续往外射,有人瞄准徐子先等人,动作不可能稳定,结果箭矢多半落空,只有两人被飞来的箭矢射中,发出闷哼声。
徐子先大步向前,距离不过十余步,几息间他已经冲到人群对面。
不需多想,熟极而流的动作,两手一挥,长斧已经将一个刘府牙将的头颅斩落。
四周红润如画,这样的春夜里四周的大火却是使人感觉温暖,似乎是在夏日的红云之下,第一颗头颅飞起来时,鲜血四溅,更激起了人们的杀性。
一个刘府牙将一